“柳大郎,”一秋突然冷声道,“你身为世家子,见本朝翁主不行礼该当何罪?”
“这……”柳大有些惊诧的抬起头,飞快的扫了一眼一秋,眸中露出一抹惊.艳,又很快的低下头去,吱吱唔唔着,求助的说道:“长公主殿下,微臣实属——”
“好了,你先回去吧,回柳府。”升平看了一眼一秋,而后对着柳大冷声道。
柳大这次颇为恭敬的给二人行了礼,离开了。
“不过一个柳家的郎君而已,怎么惹得我家南康如此生气?”升平拉着一秋的手,两人慢慢的走向岸边。
“母亲也知道我生气。”一秋挑眉道。“就不该把柳家这般狼子野心的世家给扶持起来。”
“不过小小一世家而已,他们还捏在我的手掌心呢,能翻出什么浪涛来?”
“母亲想必也知道,朝中职位空缺,柳家想分一碗羹,又没有实力去与俞、卫、李、赵、宋等家去抗衡,只能来找母亲了。”一秋冷哼道,对着柳家一族的行为颇为不屑,“常言道,以色侍君不会长久,柳大侍奉母亲倒也罢了,就怕柳家心大,不甘心只当母亲手下的一支。上次百花宴,明明是柳七和李三二人的纷争,等我到时,那柳三却偏偏要出来说那么一通大义凛然又怪罪于己身的话,只怕是别有用心。”
升平一下子冷了脸,看着身后的芷兰,冷声道:“果真如此?”
芷兰应了,又添油加醋说道:“柳三郎在看见翁主时,的确孟浪了些许,眼睛没有看该看的地方。”
“好一个柳家!借着本宫的势上位也就罢了,如今竟然敢打南康的主意?!”升平有些气急了,看了一眼一秋,又道:“南康.生得貌美,又兼的冰雪聪颖,普天之下,何人能及之?凡夫俗子罢了,也敢肖想皇家翁主!”
一秋此时又道:“既然柳家狼子野心,母亲可有想过扶持另一世家?”
“世家重门阀,百年诗书传之,哪里有那么容易的呢?”升平苦恼道。
“既如此,母亲可有想过寒门子弟?”一秋看着升平的眼睛,神采飞扬道:“世家门阀掌控权力自前朝而始,迄今已有数百年,地方长吏举孝廉,皇城中心世家德举,也该有所改变了!听闻信阳府有一个断案能手的府君,如今典狱长一职又有空缺,母亲何不劝劝舅舅,尝试着调用地方官吏入京呢?”
升平的眸子一下子就亮了,但很快又熄灭了,“哪里是南康说的这么容易,世家的水——”升平冷笑了一声,“向来不浅。”
“母亲不试试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一秋说道,眸中含笑。“照我来看,舅舅为了平衡世家和两位表兄,再加上母亲的说辞,多半会答应。”
五月五日端午,一秋和升平进宫参加节宴。宫中节宴虽听着气势恢宏,有皇家优伶歌舞赏之,又有皇家膳食品尝,对世家子弟来说是一种荣幸,但对常年参加这类宫宴的人来说就显得有些过于单调乏味。
“听闻今日护城河外老百姓们会去划龙舟?是真的么?”信阳公主拉着一秋的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