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初蔓被两个丫鬟搀扶着走了,原本打算逛一逛潭拓寺,被离邪这一通无缘无故的表白打断了,于是主仆三人只好回厢房了。
“你们两个真是的,我像那么没见过男人的吗?”罗初蔓嘟着嘴抱着胸瞪着采枫、采双,她眨了眨眼,脑海中还在回放方才的事情。
蔡嘉年吗?她记住了他,希望他在三年内能脱贫致富,考中科举,他才有资格到宣平侯府提亲,如果他真能做到她提的那些条件,他当真是一个极好适合她的夫婿。
这样一想,蔓蔓脸上就跟开了花一样笑得很灿烂了。
采枫和采双耷拉着脸,微微偷窥了一下自家姑娘的表情,不知道姑娘在乐什么,但也知道肯定没好事。
“姑娘?”采枫唤了一声,蔓蔓收起来了脸上的遐思,瞥了她们一眼,摆摆手:“行了,我又没怪你们。”
采枫、采双松了口气,但她们立马又忧愁了,这事要不要告诉何姨娘呢?至于老爷,她们倒是从未想过要告诉老爷。
随后,罗初蔓主仆三人就在厢房里待了一下午,她都在忙活着制竹笛,她自己动手,因为第一次操作,做的不够好,报废了两根竹笛,这才制作出一根可以勉强吹响的竹笛,两根紫竹还有不少剩余,她打算做四根竹笛,一根属于她自己的,一根送给姨娘,一根送给大哥,一根送给父亲,剩下的紫竹等拿回府她再做打算,不过今日天色太晚,明天她继续努力。
傍晚时分,采枫到厨房拿晚饭,顺便和其他丫鬟聊聊八卦,互通有无,等回到厢房时,采枫会把听来的八卦消息告诉自家姑娘。
“所以,大姐下午在佛堂跪经?”罗初蔓原本心思还在自己的竹笛身上,听到采枫所言,便把目光收了回来,这才一边吃饭,一边和丫鬟们聊天。
采枫点头:“嗯,元香说的。”
罗初蔓歪头想了一下,她觉得大姐有点怪,但想不通,也就不为难自己了。
“表姐一直在寺庙广场上,还认识了不少香客......”罗初蔓不知道表姐到底怎么了,但她也想不通表姐到底怎么回事呢,突然变得人美心善,好奇怪。
采枫连连点头,罗初蔓又道:“四姐在逛潭拓寺,她的丫鬟说几乎走遍了寺庙所有开放的地方。”
采枫又是连连点头,春芳和夏柔走得腿都酸了,但四姑娘兴致颇高,她们也不好打搅四姑娘的兴致呢。
“不知道大姐、四姐、表姐在做什么。”罗初蔓瘪了瘪嘴,和两个丫鬟一起很快吃好了晚饭,采枫去厨房还食盒,顺便催促厨房那里烧热水,姑娘洗漱之后,好歇息。
法显大师的厢房,此刻厢房里乱成一锅粥,地上和桌子上到处都是书册,法显大师和道林大师在翻阅典籍,就是希望能够找出一种可以解释罗初云身上怪异状况的典籍。
可惜,这两师兄弟翻遍所有典籍,也回想过以往师父所教的内容,都找不到有关罗初云身上怪异状况的完美解释。
夜里星光灿烂,弯弯的月亮挂在天空,月华撒向人间,潭拓寺位于山头,在郁郁葱葱的丛林之间遮遮掩掩,犹抱琵琶半遮面,但它依旧很美。
第二天,山间雾气环绕,很快太阳出来,雾气蒸腾,潭拓寺的寺门一看,渐渐的就有香客到来。
大约巳时,一队车马来到了潭拓寺,打头骑着高头大马的四人是身着玄衣的劲装男子,后面跟了一辆豪华马车,车马在寺门前的广场停了下来,原本侯在寺门前的都要打瞌睡的和尚见状,浑身一个激灵,整个人就清醒过来了。
景元帝今天穿淡黄色常服,这个季节天气不寒了,穿着就较为便捷,整个人也舒坦许多,不像冬天穿得多,裹得厚厚的,走路就像熊一样,非常不方便。
在他之前,两个年轻男子跳下了马车,这两个年轻男子,年长的二十岁,另外一个也有十八/九岁,两个年轻男子伸手把景元帝搀扶下了马车,在景元帝之后,又是跳下两个更加年轻的男子,大的大约十六七岁,小的十二三岁。
景元帝站定了,看了看自己的四个儿子,从大皇子到四皇子,大皇子已经二十岁了,就等五月份的大婚,二皇子、三皇子都还没有订婚,原本去年二皇子也可以订婚,他的年龄也不算小,不过他看遍了选妃宴上的秀女,一个都没有看上,就推迟了选妃,留到下一届。而三皇子十七岁了,他比二皇子还小一岁多,更是理直气壮地推迟了订婚。四皇子才十二三岁,离选妃更早。
此番景元帝带了四个年长的皇子来潭拓寺,就是打算让道林大师看了一看,兴许下一届帝王就在当中呢?
但景元帝虽然信命,却也不尽信命。
景元帝父子四人跟着指引和尚来到了法显大师的厢房,法显大师和道林大师已经等候于此。
景元帝和法显大师打交道的时间很久了,也就道林大师从未见过,因为道林大师一直都没有来过京城,只是在大盛朝各处游历,但云游和尚,走到一处,觉得有兴致了,就在那一处停留一段时间,然后继续云游苦修。
能云游天下的和尚,体态能差吗?必然不差!
“阿弥陀佛!”法显大师和道林大师双手合十朝景元帝拜了拜:“老衲参见陛下。”
同时景元帝也双手合十朝两位大师拜了拜:“两位大师免礼。”他身后的四个皇子自然是自己父皇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做。
厢房里座位已经准备好了,都是盘坐于地上,法显大师和道林大师坐茶几里边,景元帝和四个皇子做茶几外面,且茶水都已备好了,景元帝和四位皇子一人一杯,这可不是法显大师和道林大师掐算出来的,而是守门和尚及时告诉他们的。
双方各就各位,景元帝灿笑先说道:“早就听闻道林大师的声名,可惜一直无缘得见,今日终于见到大师的真面目。”
道林大师微微笑,双手合十朝景元帝拜了拜:“陛下谬赞,些许虚名,不值得陛下看重。”
景元帝又是一笑:“哈哈,大师果真谦虚。”他朝法显大师望过去,一边指着排排坐的四位皇子,一边问道:“不知两位大师觉得朕这四个孩儿怎么样?”
法显大师叹笑:“陛下又来为难老衲了,皇子们都是人中龙凤。”
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心中突突一跳,父皇这是作何?难不成父皇立太子还得问过这两个老和尚的评语不成?
法显大师一直都是潭拓寺的住持,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几位皇子自然见过他,但他是世外高人,对他们这些皇子也没有特殊对待,都是一视同仁。
而此刻道林大师心中有些无语,他哪知道哪一个是下一任皇帝?在当今皇帝还鼎盛时,其实是看不出哪位皇子会是下一任帝王,因为所有皇子机会都是同等的,当然如果立了太子,太子比其他皇子机会多一些,但能不能登上皇位也是未知,没看历史上那么多太子都没有等到承继帝皇位吗?
景元帝哈哈一笑,然后侧头朝四位皇子吩咐道:“你们出去吧,朕与两位大师探讨一下佛法。”
四位皇子无有不从,起身朝父皇和两位倒是作揖,这才脚步轻盈地退出了厢房,走出院门,闻仓等玄衣卫已经把整个院落包围得水泄不通了。
没有了四位皇子,景元帝说话就较为直接了,他笑问道:“两位大师真没有从朕这四个孩儿身上看出点一二来?”
法显大师和道林大师无语摇头,道林大师说道:“陛下,命运不是一成不变的,且老衲等还只是人间普通和尚,承天皇运哪会那么简单就能卜算出来?如若老衲等有这本事,早就立地成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