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见过崇靖王、崇靖王妃。”江湖人都是拱手礼,云瑶和离邪互相回了礼。
赤崖真人说道:“老道乃武当派上一任掌门人赤崖,这几个都是老道不成器的徒弟,此番打搅两位,请多包涵。”他话落音,目光就落在了云裳身上,云裳皱了皱眉,这个老道士武功好生厉害,只怕唯有突破明玉功第九层,她才能与他有一战之力。
离邪笑道:“无妨,赤崖真人能来寒舍,足让寒舍蓬荜生辉。”
云瑶只是微笑着,打算旁观好戏,天玄道长就较为大胆,目不斜视地盯着云裳,而赤崖真人和另外三个道士目光就比较隐晦,不敢明目张胆,也就偶尔斜眼看一眼云裳。
“云宫主与天玄道长的事情,我和王妃乃是外人,不好参与其中,赤崖真人、天玄道长,你们自己商量吧。”离邪微笑说完,然后拉着云瑶走出了大厅,不过没走远,就在左侧的走廊里。
云裳那个脸黑,黑心肠的夫妇肯定是想看她笑话,她岂能不知?然而这次,她还真是不知该怎么办?云裳有些泄气!
接下来,大厅里,赤崖真人的声音和态度都非常和蔼,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还是个九十多岁的老人,而且这个老人还是她打不过的,于是云裳就更加憋闷了。
“云丫头啊,作为天玄的师父,他的所作所为,我这个师父都要负责,你放心,咱们武当派是个和气的门派,不会对你有任何妨碍......”赤崖真人自来熟,云裳三十六岁,他唤一声丫头也不为过,但是在云裳听来,却真是浑身起鸡皮疙瘩,就算她那老不死的师父,也没有这样叫过她。
天衡道长连连点头:“我是天玄的大师兄,但是天玄是我从小带大的,俗话说长兄如父,天玄的一切作为,我也能负责任,云裳放心,以后天玄绝对不敢负你。”
......
云瑶和离邪大开眼界,原来武当派的道士并没有不能成亲的规定,只不过这么多年来在江湖上形成了一个固定的名声,导致他们武当派的弟子都走入了误区。
云裳是真的憋屈,她现在是一口气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武当派稀罕徒孙、师侄,这也没错,作为孩子母亲,她应该高兴,毕竟这是孩子父亲及孩子父亲的亲人对孩子的认可和期待,难不成她还要人家不认孩子,她就满意了吗?
云瑶耳朵动了动,她朝离邪诧异地道:“有人敲门。”然后门房打开门与外面那人说了两句话,门房就过来回禀来了。
正德帝带着弟弟妹妹从后院出来了,今日奏折较少,他不过批阅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把所有奏折看完了,走出书房时,侍卫告诉他,武当派一干道士为了移花宫宫主又到王府来了,于是想看戏的正德帝兴致勃勃地跑出来了。
“王爷、王妃,外面一个自称江阳的白衣公子到访,他说他是来找移花宫宫主的。”门房眼睛都在闪光,移花宫宫主与天下第一美男的绯闻那是传遍天下,就他一个小小的门房都知道,现在看到真人上门,如何不满足自己的八卦之心?
离邪和云瑶相视一眼,这江阳是打算做什么?反正人都到一块了,该解决的事情,让他们一并解决为好。
门房开了门,迎了江阳进来,在他后面,七剑、昇阳、玄冰、赤虹四人走了进来,四人本有些懒散之态,看到江阳,瞬间就都有了兴致。
四个人默默地也来到了云瑶他们这边,站立在一旁,云瑶好笑地摇了摇头,明明都是杀手出身,现在都被离邪带得喜欢看八卦了,尤其是江湖人的爱恨情仇,还有朝廷那些大官员后宅的狗血八卦,现实发生的狗血事情比他们想象的更为丰富,瞬间就让他们的内心升华了,毕竟好多人比他们的人生更坎坷。
江阳进了大厅,看到云裳与武当派道士在一起说话,有些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几日,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仔细思考自己的人生,从他二十岁遇上云裳开始,到现在,足足十八年,人生有多少个十八年?云裳说得没错,每一次她遇险,他都不在身边,他无权指责她。
云裳看到江阳,脸色瞬间又黑沉了几分,她不是与他说清楚了么?他怎么还跑来找她?是不在乎她肚子里怀着别人的孩子们么?这确实会像是他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选择,毕竟他对她是有几分真情的。
“你来做什么?”云裳无语地道,她看了一眼武当道士,揉了揉额头,真是流年不利,就不能让她好好地当个孕妇吗?
赤崖真人集体不说话了,他们齐齐看着江阳。
江阳并不能从赤崖真人和天玄道长脸上分辨出什么来,而且他从未想过云裳肚子里的孩子与天玄道长有什么关系。
“云裳,我想过了,你说得对,每次你遇上危险,都不在你身边,我确实无权指责你。”江阳眼眶有些红润,继续说道:“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们也不年轻了,以后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我会把你的孩子当做亲生骨肉一般对待...”
天玄道长忍不住了,他直接打断江阳的话,说道:“江阳公子,请恕贫道无礼,云裳腹中的孩子就不劳你费心了,自有我这个亲生父亲操心。”
云裳扶额,瞬间内心无语问苍天。
江阳瞠目结舌,他震惊地看着云裳,云裳别过头不忍直视。
赤崖真人和天衡道长三人给了小徒弟/小师弟一个赞赏的眼神,做男人就是要如此果断,在这样有利的条件下,还能失去美人,只能说太无能了。
云裳咳嗽一声,说道:“江阳,多谢你的好意,不过就算我的孩子的亲爹没有出现,我也不会再与纠缠下去,有人骂了我一顿,我本该活得潇洒恣意,却因为自己作贱自己,把自己的人生过成一团糟,我反思了一下,我这行为确实挺贱的,我不想犯贱了,只盼你我一别,各自安好。”
江阳神色惨白,整个人的精气神好似散去一半,他回转身,挺直了背脊,好似还是那个潇洒的贵公子一般,直到他走出王府,那背影怎么看怎么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