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这段时间,愁眉苦脸,整个人精气神仿佛被什么抽走了一般,引得淑妃暗暗焦急,又不敢告诉长泰帝,害怕长泰帝责罚儿子。淑妃想从儿子口里套话,六皇子就跟厥嘴的葫芦,什么话也不说,淑妃无计可施,叫了娘家侄女来讨儿子欢心,却惹得六皇子拂袖而去。
“姑母,表哥是不是很讨厌我?”陈家五小姐十岁,打小就喜欢这个表哥,一心想嫁给表哥,表哥八岁前对她还挺友善,八岁之后,表哥就对她爱搭不理,也从不在私底下再见她,陈五小姐哭过好多回了,然而若是旁人,陈家还可做点什么,六皇子虽是陈家外甥,他却是皇子,君为臣纲,陈家奈何六皇子不得。
淑妃叹了口气,无奈地道:“五儿,姑母派人送你回去,你表哥他,姑母也弄不明白他的心思。”虽说她答应了母亲,要周旋儿子与侄女的事情,但是儿子不愿,牛不喝水,她也不能强按着牛头河水,何况那还不是牛,那是她儿子,相比于侄女,自然是儿子更亲。
陈五小姐哭哭啼啼地回了陈家,六皇子的大舅舅和舅母看到千娇百宠的女儿,也是无可奈何。
长泰帝自然知道自己儿子的异常,不过淑妃没寻他解决麻烦,儿子也没主动告诉他这个老子有何烦恼,他就只好让李玉山好生关注一下,别出什么大乱子才好,他朝事忙碌,无暇顾及儿子的事情,何况儿子在他面前一切正常,他先故着不知为好。
六皇子这阵子整日板着脸,好似所有人都欠他五百万,惹得同住东五所的其他几位皇子都避之不及。
六月天气更热了,不过今年雨水多,往往三两日烈日,再三两日便是倾盆大雨,倒是让人们觉得不那么燥热。
六皇子的废物点心般的下属们终于有了进展,他们一直在刘家村附近的一些县衙打听,这回猛不然地从一个衙役那里获知,刘甄氏娘家尚有父母兄弟在呢,就住在离着刘家村五里远的小河村,下属们恍然大悟,猛烈地敲击着自己脑袋。
“我怎么没有想着刘甄氏的父母呢?”他一直以为刘甄氏是寡妇,刘家人那般欺负刘甄氏,娘家定然是没人才是。
下属们火烧火燎地赶往小河村,不怎么花费工夫,就从村民那里知道甄家人现在京城做营生,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呢!
云瑶和贾代善接到下面的消息,顿时有种啼笑皆非之感,那个衙役哪知道她父母还在不在,是贾代善让派去的人提醒的,实在是六皇子的下属们总是在县衙打转,让贾代善都看不下去了,总是与云瑶说:“有这样愚蠢的属下,想来那六皇子也不过尔尔。”
六皇子也很冤,他现在什么都没有,虽然有点头脑,但是被禁在皇宫,钱财又被父母管着,哪敢动作太大?就培养这点人都耗费了他不少心力,还得避着他父母呢。而且他年纪尚小,不是谁都像他这样十来岁的身体四五十岁的心智,他培养的人也顶多十来岁,年轻嘛,能力不足,可以理解。
这回摸到脉络,六皇子的下属们很快就查到所谓的刘甄氏母女哪去了,他们盯着荣国公府多日,终于看到云瑶带着女儿们外出参加宴会,下属们有点傻眼,原来几年前传遍京城的‘荣国公为了一个乡下寡妇与出身名门大户的嫡妻和离’之事的寡妇便是甄氏,醒过神来,下属们立即向六皇子禀报。
六皇子更是傻眼,荣国公作为简在帝心的人物,其家眷也都参加了宫宴,他都遇上过好几次荣府的几位小姐,尤其是最小的两位。
原来那位被叫着星星的四姑娘就是馨儿么?六皇子顿时热泪盈眶,随即脑子快速思考起来,馨儿这辈子有了不一样的身份,他以后求娶便不会遭受父母的阻拦,但是随即六皇子又发散思维想了更多。
当初荣国公闹出来的事情就让他觉得奇怪,前生荣国公可没有闹出这等丑事,十五年后荣国公就病逝了,然后荣国府换贾赦承袭,可惜贾赦是个愚孝之人,被其母压制着,竟然作为袭爵人住在了马棚边上,正堂却让贾政那个迂腐的书呆子住着,其后又是二十多年过去,荣府牵扯进侄子们的夺嫡之争当中,最后被抄家流放,听说贾赦在路上便死了,后来他就没关注荣府的事情了。
六皇子琢磨着荣国公的事情,由己及人,他推测着莫非荣国公也如同他这般重来一朝?所以他才借一个荒唐的理由与史氏撇开干系,没有史氏这个搅家精在荣府,他就能全心全意地调/教儿子,哪怕十几年后,他依旧死亡,荣府也不会像前生那样被抄家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