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见她明明出了错,还端得一副屏气凝神,四平八稳的样子,觉得有趣,原本因为忙了一天,灌了太多正事,又被一些困意糊住的脑袋一下就有些通了,江樾想起山上遇上的那个来历莫名的女子,脚上往如钰处逼近了两步。
因他靠近,下意识地抬头的如钰,与他对视一眼,心就打起了鼓,方才升起的一股子劲全散了,如钰感觉自己握着炭斗手柄的手心在出汗。
隔着两丈的距离,见她受惊般抬起来了头,一双望着他眼睛,看着像极了在他箭尖底下瑟瑟发抖的麋鹿,江樾一看就不想迫她了,便清了清嗓子,听见自己问她:“这个辰点了,宵食可还有?”
“婢去前头瞧瞧,若有替您那拿一些。”
如钰心里谢了一身老天爷,心道快撤快撤,炭斗一放,将熨了一半的袍子展起来平铺在架子上,便往外走,脚风那叫一个快。
江樾看她背影,心道,他还没说吃什么呢,溜什么呀。
到了前院厨房,灶眼只留了一个,预备着两位男君要热水洗漱的,如钰一说,厨娘已经歇下了,守着灶的只管添柴,要他上灶是绝不能的,自然只能如钰动手。
都这个点了,再做什么工序复杂的,如钰也嫌烦,剥了几只下午做饭时没用完的活虾,打了个蛋,调了碗汁,简单做了个类似焗饭类的东西,比盖浇的干,比炒饭清淡一些,此处用的还是菰米,如钰看没见过后世的大米,这种米更硬一些,米粒比她见惯了大米长很多,嚼着有点像锅巴。
反正焗饭吃的也是就是个味道,如钰想着煲仔饭也挺好吃的,这个应该也不会难吃,做了焗饭,想着干吃饭太单调,又把两颗黄桃压了碗汁。
她刚来,这时候的厨房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趁手的用具,如钰为了弄这一杯黄桃汁,费了老劲了,当世也有拿瓜果入菜的,直取汁水用的却是不多,如钰这般费力,心里想的是西院里那位大爷吃了她做的,吃人嘴软,其他的有的没的,就别再多问了,阿门。
端到江樾面前的,就是红黑绿三种颜色的焗饭一盘,边上一杯黑陶蝠纹杯里盛着的黄桃汁。江樾也是有些饿了,取箸夹了便送到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