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事。既然深夜来我们家做客了,自然我想怎么招待,就怎么招待。”幼贞站起身,往前走两步,踢了踢倒得离她最近的面生的人。这群人把迷药点着了从门缝塞进来,一个个带着枪拿着刀,如果没有那个奇怪的东西突然从她体内跑出来,现在死的就是她。
幼贞表现出的对生命的漠视大大出乎顾三爷爷的预料。其实她只是打从心里认为自己没做错,这四个人要来杀自己的时候,应该已经做好了把他们的性命也押在赌桌上的思想准备了吧。
就想着把她杀了,没想过自己也可能丢掉性命?哪有这么好的事,以命搏命才公平。
“贞丫头,你看,你家里也没什么损失,他们都已经得到教训了……这件事闹大了,对你也不好。要是军队的人找过来,你可能也说不清楚。”顾三爷爷驼着背,似乎一夜之间又老了十岁,但他仍在努力的给自己的孙子找一条活路,“青松已经伤了一只眼睛,以后他不敢了,老头子我一定看住他,再有下次,不仅是他,三爷爷这条命也一起赔给你。”
“没有下次了。”李藏珠忽然开口,淡淡道,“把这四个都带走吧。幼幼,听话,让他们走。”
这话一出,不止是幼贞,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不敢相信平日里冷若冰霜连点儿人气都没有的李藏珠能这样大度。顾家一行人呆愣半晌,立刻又转为狂喜。只有顾欣欣看着幼贞,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幼贞却不肯看她。
幼贞看了李藏珠好半天,狠狠的跺了跺脚,在离她最近的那个人身上用力踢了几脚:“还不滚!”
拖的拖,拽的拽,顾家几个男人一人一个,将里屋不省人事的三个和堂屋咽气的一个都弄走了,顾欣欣走在最后,抹掉眼泪,飞快的朝幼贞说道:“我没背叛你。李放家里有亲戚在监狱当看守,可能是他把赵忠放出来了。我不知道他们和顾青松是怎么回事,但我没背叛你。”
说完,她也不要求幼贞相信她,不等幼贞的反应就跟着顾家的人往外走了。
“等等!”幼贞叫住她,“仓库门口有一袋大米,给你的,你搬走。”
顾欣欣脚步一顿,没说什么。经过仓库时果然看到一个袋子,不过袋子已经被利器划出了个口子,洁白饱满的米粒洒了一地,沾上了泥土。
她蹲在地上,抱住还剩下的多半袋的大米嚎啕大哭。
悲痛的哭声并不能让幼贞动容,她使劲儿瞪着李藏珠,似乎要从他的脸上看出字来。
李藏珠拍拍身边的空位让她做,幼贞不肯,继续瞪他。
“过来坐,我冷。”李藏珠朝着破掉的玻璃抬抬下巴,冷风呼呼的灌进屋子里,外面灶台里的火还烧着,炕的热的,也只有炕是热的。即使明知道他不冷,幼贞还是在他苍白的脸色中妥协了,坐到他身边握住他伸过来的手掌。
李藏珠在她腰上一揽,让她靠进自己怀里:“害怕吗?”
幼贞摇头:“我只是正当防卫。没有拳头打过来不让人还手的道理。”怕是怕的,不过不是因为杀人。而是在杀人之前,性命被威胁的恐惧,死亡与自己擦身而过的危机感,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
“我放他们走,是因为他们的经脉已经全都被我毁了,只剩下一口气没断,和死人也没什么差别。”李藏珠在她头发上揉了揉,指了指自己的大腿,“趴下。”
幼贞不明所以,也是这个夜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没多想就乖乖趴在他腿上。
李藏珠“灿烂”一笑,一手按住她窄窄的肩膀,一手扬起,“啪”的一声落在她软嘟嘟的小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