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20

改朝换代对于琅玕而言没有任何影响,可是南乔的事情多了起来,玳昴这几年在吉玉的帮助下也培养了不少清廉的官吏,可是冷不丁提拔起来需要时间适应,且尸位素餐者众多,掣肘之事多有发生,兵部刚刚换掉了几个人,连军备,换防这等常规事务都有些混乱,玳昴厚着脸皮让南乔先顶上,把人家一品大员充作三品官用也就罢了,寻常杂事忙的南乔连吉玉都没有多少时间陪伴。若说治军而今能比的上南乔的也只有袁吉玉了。可惜吉玉虽然平安过了冬,乍暖还寒时候又一病不起,玳昴寻了不少名医良药送到了陆府,惹得琅玕大发雷霆,把这群名医通通打了出去。

南乔而今时间紧张,北境长狄和西戎在故墀国太子妃南宫华年的运作下联合犯境,且南边泉兴两国趁着南乔不在云南又有了蠢蠢欲动之势,魏侯爷亲自督办军械军备,带着自己独生子流金上了前线,单云旗等待新兵募齐第二波支援。

这几年伪装成王成林的南宫秀把朝廷搅的乌烟瘴气,昔年的能征善战的武将老的老,死的死,本有可能接替的将才也都淹死在风起云涌的朝局里,剩下的也都是所谓明哲保身的罢了。而今边境告急,能领兵迎敌的将才却屈指可数。

秦将军是三殿下府邸的旧人,而今负责帝都的保卫,以及周围驻军的换防,一朝天子一朝臣帝都周围的驻军自然都得动动,他累的人仰马翻,急缺人手帮衬。可是多年重文抑武,最近一次的武科考还是南乔比武招亲那次,当时的陆状元而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在家里照顾吉玉,当时的探花和榜眼都骨断筋折别说带到前线去锻炼,探花落了残疾,而今出门得拄拐,榜眼被打的乌眼青,而今看东西都是歪的,金殿上玳昴见了这俩倒霉蛋,心里把那琅玕骂了几十遍。

国库没有多少钱,打仗没有将领,玳昴把抄王成林府还有张寒枭府所得的金银都用做了军费还不够,后宫节衣缩食好在他没什么妃嫔,老皇帝的那些美人们而今敢怒不敢言只得忍耐,毕竟皇帝而今一顿饭也不过一个小桌子都摆不满了。当年几位武侯的后人大多不肖,拿得出手的魏流金已经跟着老爹上了北境前线,洛寒跟着秦素英先把洛阳周围安顿清楚。

徐老王爷一生戎马,原以为他上能顶一阵,谁知道北境地形复杂,敌军凶悍,收到老王爷阵亡的塘报玳昴甚至有了御驾亲征的念头。而今北境只有袁吉武暂代帅职,单云旗星夜赶路接替,可是世人都知道,袁吉武虽然忠勇,天分比吉玉差了太多,为大将冲锋陷阵都勉强,根本就难当大任。况且北境战场一败,立刻狼烟四起,吉玉身子虚弱琅玕不许这些乱七八糟的消息告诉他,可是徐老千岁灵柩回来还是被吉玉知道了。

虽然他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昔年的小王爷,可这一刻换上了玳昴登基之后为他准备的官服,白底蟒袍显得他脸色格外苍白,瘦弱的脸颊显得头上的金冠分外沉重,南乔也换好了装束与他结伴同去迎接老王爷入城,琅玕望着身着褐色王服的南乔有些诧异,虽然依旧贴心的挽着吉玉,可是不施粉黛的女孩儿竟然带了浑身的煞气。

迎阳长公主殿下虽然过继给了皇家为女,可死的毕竟是亲生父亲,一身缟素陪在父亲棺椁旁边,见到南乔和吉玉结伴而来跪拜连忙跪倒还礼。亲兵家眷哭声震天,连路祭的百姓都痛哭流涕,徐老千岁五十七岁依旧领兵迎敌,最终把这老命扔在了战场。

玳昴命人在帝陵的陪葬陵为老王爷修建陵寝,画像入太庙享皇室香火,迎阳长公主殿下咬牙切齿请旨提兵北上为父王报仇,玳昴实在不愿意拿将士们的性命冒险,徐凤仪虽然自幼习武,可是她没打过仗。最气人的是几个武侯竟然异口同声请和,气的玳昴更坚定了御驾亲征的决心。

“臣袁吉玉请旨北上据敌”吉玉再也忍不住了,他虽然饱受疾病折磨,可骨子里也是满腔热血,出班跪倒请旨,殿上的群臣早就知道当年的小王爷就是眼前这养不住的病秧子。病秧子虽然看起来朝不保夕,可是小王爷的威名至今还如雷贯耳。

“吉玉,你身子虚……还是我……”在他面前,玳昴不习惯自称朕,伸手把他拉起来见他气息不稳心里难过。

“臣十二岁就跟着父王在北境摸爬滚打,那里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熟悉的很,陛下当以天下为主”吉玉的话被咳嗦打断,南乔出来请旨“陛下,臣请旨提兵北上,臣以脑袋担保半年稳定局势”

“南乔,南境大兵压境,予南年轻还是也得你回去主持大局,可惜世上并无两个南乔,就这样决定了,洛阳命元初监管朝政,吉玉监管元初,我亲自领兵北上。”玳昴知道吉玉体弱,如果他有个健康的身体眼前的祸事根本不足为患,可是吉玉就是不准,君臣两人先是争论然后是争吵,其他的大臣一看都趁机告退,就算袁王爷把陛下给打了,那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俩人吵了半天玳昴虽然能言善辩,可从小就不是吉玉的对手,不出意外的被吉玉怼的哑口无言。吉玉也保证了琅玕医术过人自己可以活着回来。南乔而今明知道他去战场凶多吉少,可是军人应以大义为先,只得咬着牙不出言阻拦,玳昴又命吉玉明天带琅玕入宫,除非他保证能把吉玉带回来才许他出征。

陆府今天注定是纷乱的一夜,气的琅玕是连摔带砸跳脚骂,南乔坐在廊下望着天上的月亮发呆听着屋里俩人的争吵,重逢的日子短暂但是美好,她舍不得再和吉玉分开,而今这次分开弄不好就是永别。

屋门突然开了,那琅玕一把把南乔拽到屋里“丧良心的你不在意我连她也不在乎了吗?为了帮你养蛊续命,割自己的手腕连眼睛都没眨给你放出来了八盅血,那蛊虫怎么可能耐的住北境的严寒?你去了直接死在那儿还得把你运回来,你也瞧见了,那么大棺材容易吗?还不如老子现在砍死你埋了还省点气力!老子伺候你不是为了让你寻死的!你要是敢去,咱俩恩断义绝就什么情分都没有了!”琅玕脸红脖子粗,吉玉毫不示弱

“我不去谁去?那是我父王的埋骨之地,是我同袍的长眠之所,怎么能够落入贼寇之手?打仗身为军人不去难道让妇孺老人去?我毕竟是袁家的儿子,一息尚存就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袁家世代守卫的疆土落入他人之手,琅玕我不是去送死的,我知道那蛊虫可以让我有足够的体力去打完这仗,虽然这会儿北境依旧在下雪,可是我信你会让我平安回来,琅玕我答应你,等我安顿了北境的防务仅仅需要一两个月时间就可以,我们回沧澜谷从此世上再也没有袁吉玉!”吉玉又开始剧烈的咳嗽,琅玕手一摊望着南乔“你不劝着点儿,我保证你这回是彻彻底底当上小寡妇!”

“谷主,南乔相信吉玉哥哥能凯旋回来,请你帮他”南乔咬着嘴唇大礼拜琅玕,琅玕一脸诧异望着南乔“你个丧良心的不会是找好下家了吧?昭然,咱们不去啊,你只要活着她就是你媳妇,咱们不能便宜了别的王八蛋!”琅玕一副这女人和别人有□□的样子气的南乔忍无可忍拿出了鞭子给了他一下。

“琅玕,好歹陪我去把他们打跑,活捉南宫华年回来,这是袁吉玉的使命,完成了就让袁吉玉死在北境,陈昭然回来从此只陪伴你和南乔好不好?”吉玉知道琅玕重情重义,这慷慨激昂过了小声求他琅玕只得点头“一言为定,战场事情一了不论生死你都是我的,我带你回谷里咱们避世而居,那凶丫头你要是不来的话我给昭然挑个几十美女轮流伺候,到时候就没你的事儿了。”琅玕只得投降,给了南乔沧澜谷的地址,看了看自己精心培育了近一年的蛊虫罐子,这小小的蛊虫还是蔫蔫的,飞鸽传书给老爹求助,老爷子也只回了:尽人事听天命。

吉玉的身子越发虚弱,寻常的医治肯定坚持不了长途行军,琅玕也豁出去了,拿过绳索把吉玉双腿先捆上南乔就不乐意了“你为什么捆他?”

“把这蛊虫下到他体内,不但过程痛苦,每到月圆都要承担反噬之苦,他要是不乐意的话咱们就不用”琅玕直接动手解绳子,吉玉连忙央求“别,我受的住!”

“那就是了,他没意见我没意见这事就这么定了”琅玕一脸挑衅,似乎和南乔争夺着吉玉的主权,一副南乔是外人不得干涉的样子气炸了南乔。吉玉好不容易哄住了琅玕别耽误他报国又比量着给南乔作揖“明儿就点将了早点回去歇着吧”他不愿意南乔看到他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