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平是个语文老师,潘美凤急了,一手抱着孩子,空出来的那只手就在周家平的大腿上一掐,“别丢份啊,赶紧给咱们娃起个名。”
他们还在这边商量,作登记的民警已经不耐烦了,“同志你们快点,别人还等着呢。”
周家平一紧张,脱口而出,“周善,就叫周善。”
他们因善结缘,周家平也希望这孩子,能够成为一个善良的人就好。
民警点了点头,把这名字写上去,跟随山辞一生的新名字就此敲定。
时光一晃而逝,周善已经九个月了,她刚刚学会爬不久。潘美凤又要带孩子又要做工,还得做家务,忙得脱不开身,她是制衣厂的女工,现在跟领导打了张申请就把工作领回家里做了。
她踩着缝纫机忙得不可开交,幸好周善不闹她,十分好带。
这天,潘美凤照旧用一根红布带把她栓在床脚,又给了她一个绒线团玩,叮嘱道:“不要哭,妈妈把这批衣服缝好就来喂你喝奶奶。”
潘美凤自然不可能产乳,还是周家平狠了狠心,用每个月挤下来的津贴给家里订了份牛奶,牛奶分量不多,连个小婴儿也喂不饱,所以周善平时还吃些米糊糊。
周善抱着绒线团乖巧地点了点头。
潘美凤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去踩缝纫机。
等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衣服上时,周善才翻了个白眼,把绒线团随地一扔,哼哧哼哧地手脚并用,开始给自己解绑在床脚那根红布带。
万幸,她解了快两个月,没有一次成功的,好不容易今天潘美凤忙着完成工作,就把布带绑得平时那么牢靠。周善力气不大,四肢并用,拼了老命才把自己从红布带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周善坐在地上喘了好久的气才恢复了力气,然后她就继续四肢并用,吭哧吭哧往家门口爬。
这里的风水很不对劲。
她在周家待了一两个月,越待越觉得自己身体虚弱,如果不是靠着她每天早上修炼的那丁点东来紫气支撑着,说不得早就一命呜呼了。
周善于是在这方面额外留了个心。
她现在体弱,容易侵入邪祟,所以有后患必须早早解除,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她刚学会爬就在里屋里到处爬过一遍,但是显然,问题不是出在里屋,那么很有可能就在家门外了。
毕竟那个风水师的手法也不厉害,若是离远了,就没有多大效用了。
周善趴在地上,跟小狗一样在地上嗅来嗅去,隐隐约约嗅到一股咸腥味。
周善眼里冷光一闪,一鼓作气地往味道来源处爬。
他们住的是周家平小学分配的那种老式的集体宿舍,是个小院子,有东西两面厢房,每面都住着两家人,周家就住在西面第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