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时,两人便随着传话丫头入了内室,看到座上眉头紧皱的张若澜,二人便有些胆怯,都是尝过张若澜手段的人,尤其是吴姨娘,张若澜刚开始管家的时候,着实被狠狠的收拾过几回,连带着张若荷都吃了瓜落,其手段比之当年的姚氏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姚氏当年到底还存着几分投鼠忌器的心思,多少会担待她们,可这张若澜仗着自己年纪小,又是娇客,背后还有张英、张廷玉撑腰,行事一向严苛。别的不说,便是这小院儿的规矩就多了不下十条。还设了一个什么督查司,里面的人俱是张若澜用心细细选出来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擅长的东西,其中甚至有一个老妈妈还会读唇语,很是让吴姨娘等忌惮。
“大年下的你们在这院子里哭丧,是疯魔了不成!”张若澜不和她们客气,也不管到底谁错谁对,张嘴先就将两人都教训了一顿,“若是传了出去,惹了祖母的厌弃,我看你们有几张皮够拔的!”
张若澜抬手揉了揉酸疼的额角,满意的看着吴姨娘和点翠二人敢怒不敢言,道:“说说吧,又是为着什么?”
吴姨娘两人竞相着说了,期间二人因为恼怒,几乎没当着张若澜的面动起了手来,被两个孔武有力的老妈妈狠狠的抓住了,这才老实。
原来也不过是为了年下分发的衣裳首饰,二人拿了一样的份例。这吴姨娘觉得自己毕竟是有了生育之功,又有了姨娘的名分,竟然和一个通房丫头拿一样的份例,便有些愤愤然。谁知道这点翠也是个不省心的,竟然跑去吴姨娘面前耀武扬威,夹枪带棒的说了一通,直将吴姨娘气了个七窍生烟,仗着姨娘的身份,就要去责打点翠。点翠向来张狂,哪里管这些,冲上去就跟吴姨娘对着撕扯了起来,这才惊动到了张若澜这里。
“我当是什么事儿?”张若澜冷笑,“那点翠的份例,是祖母亲自吩咐了拨下来的,为着奖赏点翠侍候我父亲尽心了的意思。”果然,一提老姚氏的名字,那吴姨娘便没了言语,只是点翠那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很是让张若澜膈应,“不过今日这事儿,也的确是点翠以下犯上。”
张若澜假意托腮做思考状,慢慢的欣赏着点翠的脸色由红变白,“不如这样,点翠就将不该是你份例中的东西拿出来,送给吴姨娘,权当是你给吴姨娘赔礼道歉了,你们觉得如何?”
张若澜话音刚落,早有两个丫头去了点翠房中,将点翠房中越例的东西搜了个遍,这才捧着回来复命。
而点翠早已经被吓了个胆破,只想冲上前将东西收走,奈何被老妈妈按住,只得跪爬在地上瑟瑟发抖,口中还不住的念叨着饶命。
张若澜皱眉,情知里面必有什么不能点破的东西,便挥退了吴姨娘等人,只留点翠并两个心腹,这才将东西一一查过,这一查不要紧,几乎没捅破了天去!
原来这点翠竟是耐不住春意,暗暗秀了一个春宫图案的荷包,里面还塞了不少催情的香料。
这在讲究三从四德的古代,可是□□的大罪。
屋里的几人俱都变了颜色,张若澜更是火冒三丈,她可没想到,这点翠的胆色竟然如此的大,若是传了出去,这阖府上下的女眷们可都要跟着坏名声。
“去!堵上嘴,给我把她先扔到咱们院儿的角房里去,你们两个去看着,除了祖母的人,不准任何人接近她!也不准你们往外漏一个字儿!”
张若澜咬牙切齿的说着,起身将荷包掖到了袖子里,也不带人,提步往老姚氏的上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