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可此一时彼一时,做人还是得夹着尾巴些。陆茗予缩了缩脑袋,迈开步子继续前行,路过训练场的时候,瞧着其余五个孩子站立阳光下,她不由想起上学时自己在教学楼上看操场上的同学踢足球时的情景来,他们就像是初升的太阳,无不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如果这个明山大院是个家的话,其余五个孩子就是她的兄弟姐妹,孟季像个严肃的父亲,而哑嫂则像温柔细心的母亲。她第一次有了一种类似家的感觉,虽然事实上,形势所逼,她不得不接受训练成为所谓的伐木人,但这一时的宁静让人忍不住贪恋。
然而,末世时期真的有所谓的太平吗?陆茗予抬头看着天空,碧空如洗,蔚蓝中夹杂着棉花糖一般的云丝,跟家乡的天空很像。
而另一边,在陆茗予细心的照顾下,司徒珊似乎有了一些应有的生理反应,像是热了会发汗,冷了会哆嗦。原本不报太大希望的陆茗予,随着这种小惊喜的发现,竟然有些忘乎所以。
晚间吃了饭,拉着好朋友楚歌打算庆祝一下,科市怎么庆祝呢?陆茗予想到了奈哲尔说的孟季的米酒,她偷偷地从厨房拿了一坛子。
这酒坛子跟古时的做法倒是很像,土坛子灌酒,上面是封泥,拍开后传来醇香的酒味。楚歌看着她摇头:“小予,昨天你还说奈哲尔来着,今日你怎么也偷酒喝喝?”
陆茗予摇头,给他先倒了一碗:“你知道吗?人生有快乐的事情,有痛苦的事情,快乐的时候就应该喝酒,倒霉的时候该吃猪头肉。”
楚歌乐了:“你总是说我听不懂的话,这句话又是谁说的?”
陆茗予笑笑:“我爸爸。”
楚歌一愣:“小予,你记起来了?”
“我只是从来没有忘记过我爸。”陆茗予道,“可惜,他早就死了。”
“抱歉。”
“不必跟我说抱歉。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一杯酒下肚,陆茗予已经有些头晕目眩了。她在现世的酒量就不怎么样,没想到在书里也是个一杯倒。两杯酒下肚,她看楚歌就看出了两个人影。
陆茗予嘟着嘴,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笑嘻嘻地勾搭着楚歌的肩膀,半条腿耷拉在凳子上,随时都可能摔下去,“我告诉你个秘密!”
楚歌拉着她坐好,皱着眉头看着面前脸颊红润的少女,莫名地热了脸:“小予,你坐好些。”
“不行,我得先把秘密告诉你!”陆茗予倾身向前靠近他,楚歌莫名咽了一下口水,听得少女酒气冲天的话语。
“其实,我已经死了。”
夜风料峭,吹得楚歌陡然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