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旭是秦舒去参加比赛时认识的，记得当时顾旭还比秦舒矮半个头，凤眸水润润的，身姿笔挺，是个让人一见就心生喜欢的清朗小少年。

想起上周和顾旭一起去玩时，对方已经超过了自己的身高，秦舒有点忧郁，再也不能感受到低头见头顶的俯视感了。

吃完了寿司，毫不客气地接过顾旭递过来的卫生纸，笑眯眯的问：“怎么，你这次又考了第一。”

桃花眼弯弯似月，里面盛满了星光般的狡黠灵光，碎发挡住了部分额头和眉毛，倒有种让人脸红心跳的俊美扑面而来，比一般男生都散漫的态度让很多人在看到秦舒的第一眼就觉得她是个男生。

顾旭却是一眼看出她是个女孩子，所以虽然秦舒的散漫有一些不符合自己的认知，在第一次见面时也没有把这个无礼地揉乱自己头发的人摔过肩，而是默默承受了。

对于秦舒的调侃他不在意，却被笑晃了眼，略带邪气的笑露出了秦舒一边脸上的小酒窝，有着异于平常的甜美。

“还好，这次你的数学可是满分，老师都在我班上夸奖你了。”少年将空了的盒子收进书包，眼中是真挚的喜悦，为了朋友而高兴。

秦舒眨眨眼，她还不知道自己的成绩呢，摸摸鼻子，有点小心虚，这个时候也不好意思再把成绩单拿出来看。

少年见她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你不会不知道吧。”笑归笑，他还是耐心地把秦舒的成绩跟她分析了一遍。少年的声音清朗逸静，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沉稳，在只有几个人的车厢里也不突出，只在这个被路灯投下昏黄光晕的角落轻稳落下，伴随着秦舒坐到了终点。

因为住同一个别墅群，两人一同下车，秦舒走在前面，顾旭落后她一步。路灯是复古的样式，光透过繁复的花纹照下来，树影娑娜，草坪中隐隐有虫鸣传出，夜晚安详又和谐。

秦舒知道顾旭的家到了，准备停下脚步道个别，顾旭却趁机揉了揉她柔软利落的墨发，一本正经地说了再见，大长腿三下两下就上了台阶，消失在门后。

真是的，这小子竟然敢揉我的头发，秦舒撇撇嘴，心说还好你溜的快，甩甩略显凌乱的短发也回家了。

到家时，秦母已经睡了，撕下书桌上的便笺，秦舒就拿了衣物去洗澡了。

一手用干毛巾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头发，秦舒另一只拿着笔，在一个七分新的活页本上勾勾写写，长长的睫毛直直垂下，眼底是一片平静的，深处有火光，燃烧着瑰丽的青春梦想，认真到无以复加的神色足以让人怦然心动。

玻璃窗外有花香袭人，在这个暗沉的夜色中分外馥郁，没有阳光的晚上，城市里星光也没有，这一隅的灯光也能一夜天明。

秦舒很喜欢这样安静放飞灵感的时刻。时间变得很慢很慢，慢到她可以用笔记下那一丝丝闪现的灵光，听清笔尖与纸面的磨擦声。时间又很快很快，快到过去了五六个小时都毫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