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追出来的瞬间裹紧了羽绒服，企图以此抵御扑面而来的冷风，但很明显不成功。

陆昭明腿长步子大，就这一会儿功夫，人已经走得很远了。

眼看着陆昭明上了出租车，乔伊也赶紧拦了一辆跟上去。

夜晚的马路也并不显得清冷，车来车往，车水马龙。但这只是在城区。

随着车子的不断前行，外面的人声渐渐淡了，相对的，北方的寒风呼呼吹过的声音就显得尤为放肆。

车子最后停在一片漆黑的巷口。

乔伊看了眼计价器上的金额，付了钱下来，查看四周。

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各种胡同巷子错乱着，只剩下星星点点的灯光，还有几声不知道是哪个院子里拴着的狗发出的叫声，漆黑一片，连方向都分辨不出来。最重要的是，没有了陆昭明的身影。

而她是个路痴。

乔伊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拨出了陆昭明的微信电话。她还没有他的手机号。

等待接听的声音在乔伊手机里传来。

她把自己手机里的音量调低，摁灭了屏幕，竖起耳朵寻找手机另一端的微信铃声。还好，这次很顺利。她听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小心翼翼的慢慢摸了过去。

脚下的枯叶被她踩得发出清脆的声响，她脚步更轻了，听到那边的谈话声。

“什么破手机吵死了，”一个不算好听的声音嘟囔了一声，掐断了手机铃声，紧接着，是一句略带狠意的问话，“我说，陆昭明，你人都来了，怎么没带钱来呢？”

乔伊听他提到了钱，立刻联系上在酒吧里被人追打的徐潘。不难推断这伙人应该是徐潘的债主，这会儿上门来要债了。但徐潘当然拿不出来——他等着和陆昭明那边的生意谈成才能拿到钱呢，于是有了今天这么一出。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绑过来打一顿，下回多少都能收回点利息，对待借钱不还的人，套路永远是套路，百试不爽。

“今天来的匆忙，没来得及拿，要不你给我个账号，我回头转给你？”陆昭明的语气还是那么淡定。

乔伊透过昏暗的光，看见那边的形势。

黑洞洞的巷子里面，几个打扮的流里流气的人站在那，旁边贴着墙的地方跪着个人，黑洞洞的看不清脸，但乔伊猜测，那应该是徐潘。

“你当我傻啊！”

陆昭明的话显然惹怒了对方。最先跟陆昭明说话的人靠近了过来，一脚踢向陆昭明小腿。陆昭明脚下一动，灵敏的闪过这一脚，姿势很帅气，丝毫没有受他脚腕上的伤拖累。

然而下一秒，一声闷哼从墙边传来——被绑在墙边的徐潘被人提着下巴抬起来，在他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脚。

陆昭明动作僵住了。

“躲啊！接着躲啊！”李凯冷笑着看着陆昭明，没回头，冲身后的人扬了扬手。

徐潘的惨叫声接连传来，一声比一声弱。

“怎么样？陆昭明，还想躲吗？嗯？”李凯走近了，一拳头砸向陆昭明肚子。

陆昭明下意识侧了侧身，但很快停下动作，生生受下这一拳，一声不吭。

李凯短促的冷笑一声，像是对他这顽强抗争的样子非常看不过去。

然而事实也就是这样。

陆昭明很快感觉到小腿从后面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剧痛传来，来不及感受，又是更狠的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