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酒吧五光十色的灯光下，卡座里的人三三两两的起身离开。

乔伊也没去管脚边趴在地上的那个壮汉，默默判断此刻陆昭明的疼痛等级。看他这一脸的风轻云淡，看样子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混混可没乔伊这么好的观察力。他听完陆昭明刚刚那句话，看着他的表情已经由担心转为崇拜：看吧，他老大就是不一样，徒手挡棍棒，毫发无损，还有空关心别人。

“我没事，就是眼睛有点疼。”乔伊看着这两人，一脸冷漠。看人装逼看得，辣眼睛。

混混一脸懵逼，不明白这一架打的，怎么眼前这妹子眼睛还疼起来了。

陆昭明显然是听懂了，嘴角轻轻勾着笑起来，一张脸上因为刚刚动手而产生的冷硬气质瞬间被化解了，仿佛又回到了之前那个彬彬有礼的帅气学霸陆昭明。

这人也是有两副面孔呢，乔伊在心里想。但很快又觉得这说法不准确，自从她听见的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以来，这人的面孔又何止两副？

沈曼走过来，指挥着人把地上趴着的人带走，吩咐的时候语气凉凉地：“可别让你们锐哥看见了。找事情找到他这来了，让他知道来了脾气，还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事呢。这人就交给我处理吧，成吗？”最后这句问的是混混。

混混没回答，第一反应却是转头去看陆昭明。这让沈曼微微挑了挑眉。

陆昭明冲沈曼笑：“我朋友惹了麻烦牵连了酒吧，是该向你们道歉才对。人交给你们，当然好。”

小混混听陆昭明这么说，立刻把沈曼两人当做了自己人，乐呵呵的自报家门：“是是是，还要谢谢你们。我是对面旁边职业学校的徐潘，你们叫我潘子就好。以后有什么事要帮忙的可以找我，一定随叫随到！”

沈曼笑着，轻轻侧头看向乔伊：“什么道歉道谢的，都不必。这次是看在乔伊面子上。”

乔伊原本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这会儿抬头去看沈曼，低声道：“给曼姐惹麻烦了。”

沈曼一笑，摆了摆手，让她不用介怀。

潘子笑的没心没肺的，冲乔伊道谢说：“谢谢小姐姐，刚刚那几下真是太漂亮了，小姐姐之前是不是练过？”他有点崇拜乔伊刚刚对着壮汉的那几下，那动作，流畅自然，稳准狠疾，拉去他们学校也能混出个大姐大的名头了。

乔伊敷衍地嗯了一声，抬头时，目光越过他，看见陆昭明笑着看向自己的眼睛，于是收回目光，转头向沈曼道：“曼姐，今晚衣服就先不看了吧，帮我跟锐哥说一声，明天晚上，我准时过来。”

沈曼点了点头：“时间也不早了，回去的时候注意看看左右，别让人跟了。”她不放心的还提醒她

乔伊应了一声，没再看陆昭明两人，披着大衣转身走了。

外面寒风刺骨，乔伊紧了紧身上的大衣，走进夜色当中，像个孤独的旅行者。

在路灯的背光处，她表情才慢慢冷下来。

今晚意外发生的突然，她根本来不及反应，看见潘子被人邹成那样，下意识就出手救了，等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她这一场武术让多少人围观了去。她暴露的太多了，尤其是陆昭明还在场。

乔伊低下头，在寒风中看着自己粗糙的手，这是常年打拳的人才会有的一双手。她跟其他人不一样，从小就是。

还要多谢曼姐，没在刚才表现出对她的任何疑问。

还有……

乔伊回想陆昭明用胳膊帮她当下棍棒的一瞬。

应该还疼着呢吧？临走的时候他手都还在抖。

乔伊眉头皱起来。

她不喜欢欠别人的。

更不喜欢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