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比不过一个学外语的!”
中年女子拿着成绩单,扭曲的脸,让声音都变得格外粗粝和恐怖。
“啪!”
一个蓄满了力量的巴掌打在了吴亦佳的脸上。
红色的掌印迅速浮现在她娇嫩的小脸上,她低垂着头,任由掌印越来越红。
有多久没有被打了!?
哦,自从考上大学,就没有被这个女人打了吧,2年的时间,都快忘了这种羞耻和疼痛的感觉了。
怪不得这么疼,挨痛抗体已经消极怠工了吧。
吴亦佳看见对面的中年女人,愤怒地指着她,指尖不住的颤动。
“从你出生之日起,我为了给你最好的教育,辞掉五星集团高薪的工作岗位,你知不知道,20年前这是多少人挤破脑袋都进不去的企业。”
吴亦佳默默在心里背着她要说的话,余光看着这老女人的指尖还在不断抖啊抖。
哈哈,这老女人羊癫疯又犯了!
“你一岁半,我给你报早教班,绘画、芭蕾、钢琴哪一样给你少报了。3岁读幼儿园,我不顾你爸的反对,给你读国际幼儿园,每年10万的学费,我那段日子天天吃咸菜过日子,硬是撑过来了。6岁读一年级,为了上全市排得上号的私立学校,我求爷爷告奶奶,拿了20万给你做敲门砖。”
“你小学毕业,成绩不理想,我哭着求着,好不容易托了关系进了市一中附属,你中考考三中都缺了3分,没办法,我拿了这几年省吃俭用的几万块给你做择校费。”
“好了,到考大学了,你没学理也没学文,最后走了艺术类的路子。哟,成绩一看,随机调配!”
“平南大学音乐系!就算这平南大学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学,但是你这音乐系除了首都和海市这种专业音乐学院,其它都是三流!是业余!”
“为了给你铺路,我求你爸,你知道我怎么求的,我跪在他面前,哭得妆都花了,多羞耻才拿到25万元,让你去香港跟团演奏!”
“吴亦佳,我养了你20年,你真没一样能让我看得上眼的,早知道你这么没用,让我在那个骚女人面前那么没脸,我就是你一生出来就摔死你,也不白养你这么大。糟蹋我的人生,浪费我的心血!”
女人恶毒的话,在空旷的家里回荡,吴亦佳麻木着脸,站在那里,不争不吵。
就算在别人的眼里,她吴亦佳多么幸福,多么优秀,她享受着他们的羡慕和嫉妒。
其实内里怎么样呢?
肮脏,丑恶,是个打出生就不被期待的人。
真无所谓,反正习惯了。
“你晚上别吃饭了,练4个小时的琴。还有,你和那个选修的,怎么比,比什么?”
吴亦佳沉默。
吴秀一巴掌甩在她后脑勺上,吼:“问你话呢,你怎么就这么木!”
吴亦佳被这一巴掌打得向前倾倒,双膝直接跪在地上。
巨大的响声,肿了半边脸的女孩子,麻木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冷笑亦或是惨笑。
“听音、辩曲、选定曲3首,自选曲3首,即兴演奏一曲。音乐学院老师都做评委,日期定在后天上午8点半,地点平南市音乐厅。”
吴亦佳跪倒在赵秀的脚边,血红着脸,冷冷地回答。
“作死啊!笑得这么渗人!还不去练琴。”
吴秀很不耐、很焦躁。
吴亦佳默默起身,缓步走进卧室。
大大的卧室除了一张床,一个书桌,便只有一台陈旧的钢琴。
她坐在琴凳上,掀开琴盖。
手指落下,沉浸在音乐中。
只有音乐,是让她感到她还有存在价值的地方了。现在也要被人夺去了吗?
百合公寓内,苏瑾澜正在无限循环播放着国内外,近现代所有的钢琴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