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澜刚刚生产,精力不济,胡思乱想了一阵,就抵挡不住困意,搂着那小襁褓,陷入昏睡。但是她睡得并不安稳,她自身的记忆和原主的记忆不断碰撞融合,大脑如同中了病毒一般,杂乱无序地闪过各种记忆片段。
安瑞打扫好卫生回到寝室,就见苏瑾澜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她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探向她额头,惊人的热度让她面色急变。
这可怎么办?
安瑞心里急的不得了。
“哇——哇——哇——”
就在安瑞手足无措的时候,小宝宝也不知什么原因哭起来。
安瑞忙抱起小宝宝,胡乱地哄着小宝宝,但是毕竟自己也是个活在象牙塔里的大孩子,又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总是不得其法,小宝宝哭得更大声了。
安瑞看一眼已经昏迷的苏瑾澜,又看一眼怀中哭得嗓子嘶哑的小宝宝,心里实在慌乱得很,她掏出手机,稍稍犹豫之下,下定决心,拨通了电话。
“喂,哥,你快来我学校,我朋友发高烧,昏迷不醒。还有,别叫救护车,就你开车过来,唉,你,你别问那么多,反正你一个人开车过来就行了。”
安瑞快速地按断电话,额头因为紧张沁出的豆大的汗顺着额角划过颊面。
她哥很精明,不到万不得已她根本不会打他电话。他刚才电话里问了一句“怎么有婴儿的哭声?”吓得她差点把手机丢出去。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是她无法解决的,她只能求助她亲哥,希望澜澜醒过来不要怪她,出卖了她,没有帮她隐瞒到底。
她哥比她大8岁,现在28岁的年纪,已经做了妇产科主任。他工作忙起来根本看不到他的人影,脑子很聪明,小时候也有神童的称号,读书也是跳着读,22岁就医科毕业,接着又边工作边读硕士、博士,他写得论文在国际上得过不少奖项,只是为人实在古板得很,要求她读书的时候不能交男朋友,要以学业为重。
她无法想象他看到这一局面,该如何雷霆震怒,怎样批评他们?
小宝宝可能是哭累了,渐渐止住了哭声,只是那满脸的泪水,看起来十分可怜。
安瑞把小宝宝放在床上,看着时间滴滴答答的走,心里越发焦躁不安,一会儿想着还是再打个电话叫她哥不要过来了,一会儿又想她哥怎么还不来,澜澜这样发烧下去该不会把脑子烧坏吧?一会儿又想自己刚刚是不是没有做对才使得澜澜发了这么高的高烧,如果澜澜死了,她是不是就是杀人凶手?
恐惧、不安、自责,种种负面情绪让安瑞这个小姑娘坐立不安,只能在寝室里踱来踱去,既盼望救星快点出现,又盼望救星不要出现,矛盾的心理简直要把她逼疯。
“咚,咚,咚!”敲门声温和而有节奏感,却让精神紧绷的安瑞吓了一大跳。
“是谁?”安瑞咽了咽口水,捂着砰砰乱跳的胸口,走到门口,小声问。
“我。”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安瑞深吸了口气,心里默念几句:澜澜,我也没有办法,你千万不要怪我。然后一把拧开把手,大门刷地打开。
门外的男人一件羊绒黑色风衣,里面是白色大褂,褂子的上衣口袋上还别了一支水笔。男人眉目清朗,黑眸深邃,鼻梁挺俊,唇瓣很薄但是优美的弧度软化了他整体的冷峻之意,不至于让人观之害怕。
安墨看了眼安瑞,眉峰紧锁,道:“怎么回事?你那个同学在哪?”
安墨今天坐诊的时间安排在下午,上午去病房巡查了一圈之后,便在办公室休息片刻,他昨晚上有几个急产的病人,一直到凌晨都没有合眼。
刚刚闭眼没多久,就被急促的铃声吵醒。
他揉揉太阳穴,振作精神,爬起来一看,正是他们安家的宝贝公主打来的电话,他苦笑了下,这小妮子该不会又来问他要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