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我平日对你不薄……”
醒来之时,天色已暗。
苏少泽刚一动,身侧的狐狸便惊醒了过来,围着他“鸡鸡”地叫。
“闭嘴。”眼睛并没有睁开,他下意识伸手把狐狸捞在了怀里蹭了蹭。被噩梦所扰,疲乏得厉害,他想侧过身再睡一会儿,左边的肩膀却一下子被压实,一个激灵,冷汗都冒了出来。
“鸡!”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流出来了,狐狸摇着尾巴怒斥。
苏少泽愣了愣,才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先看了下自己的手,再去审视身上已被包扎好的伤口。他上身赤|裸,一圈圈白色的布带缠绕着,几乎相当于一件小衣。因着他方才的举动,肩膀和腹部的伤又开始渗血了。
他还活着啊,像个人一样。
没人来抓捕他,没人来奴役他。
“鸡!”狐狸用牙叼起床边的一个篮子,撅着屁股努力地想往这边蹭。
苏少泽侧过身子,用手一提,连篮子带狐狸一起提了起来。
松了口,狐狸吧唧吧唧地爬到篮子边缘,往里头伸爪子。苏少泽扫了她一眼,在她碰到之前,已经把干净的砂布和伤药挑了出来。
“鸡!”狐狸又想往他身边凑,苏少泽忙把她推远。
篮子里除了伤药,还有用布包好的包子,果然是景明请来了大夫。他定是伤太重了受到了影响,否则第一反应怎么会是狐狸帮他包扎的呢?
就这狐狸?
“一边去,别又把我的伤口蹭开了。”苏少泽捡了个包子朝她丢了过去。
“鸡!”你的伤口明明是自己蹭开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狐狸龇了牙,但看到少年已经开始拆绷带换药了,到底还是哼唧了一声,叼着包子跳到一边的桌子上,小口小口地吃着。
夜静寂无声,清冷的月光斜斜地照进来,投了两个剪影。
换好药后的少年没有躺回了床上,而是撑着身子要站起来。狐狸连忙一口叼住他的裤子,爪子死死地抓在被褥上。
“松口!”苏少泽被扯得踉跄了一下,眉蹙起。狐狸尾巴甩了起来,继续用力把他的裤子往床上扯。
实在是忍不下了,苏少泽偏过头来,面无表情,耳朵尖上却有些发红:“我要去方便。”
狐狸的爪子下意识松了,嘴巴还叼着。薄薄的裤子突然吊了只胖狐狸,若不是苏少泽早拉着裤带,怕真会被扯下来。
“鸡!”狐狸耳朵一耸,飞快地窜进了被子里,只剩一条尾巴露在了外头,狂甩。力道大得,床都在抖。
还以为长胆子了。
苏少泽侧过头来,嘴角忍不住上翘,扶着墙慢慢地往外挪。
听着声音逐渐地远去,狐狸扭着屁股钻了出来,一脸懊恼地瘫坐在床上。
“鸡!”她往有月光的地方滚了过去,四仰八叉地躺着,耳朵竖了起来,想着等少年进来之时,她就装睡。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了都没动静。狐狸一个打滚,坐了起来。
该不会蹲久了头晕,掉茅坑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