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年成犹豫了几秒,从衣领翻出了二百两:“本来想偷偷给小桃……不,是铃儿表妹买个钗子的。”
呸,他姐怎么会用二百两的钗子。这钱活该上缴!
还差六百两。金晟幽幽地看向方子明,眼里冒着绿光,分明是“你再不主动点,我就扑上去”的架势。
方子明捂着衣领嘤嘤嘤了几声,见没用处,还是哭唧唧从兜里数了三百两出来:“我本来打算下了学偷偷去买点心的……”
金晟直接扒了他的兜,掏空又拿了三百两:“就当我借的,到时候还你两倍还不行吗?整天吃吃吃的,也不怕胖。”
一把推开了还想过来抢的方子明,金晟直接把银票拍在苏少泽手上。
“傍晚,荒院见。”
“好啊。”
金晟板着脸,转身走了。默默地看着四人拉拽着离开,苏少泽有条不紊地把银票折叠好,刚要抬手收进领子里,一团白影从袖子里滑了下来,“咚”地一声着地。
“……”
差点把这东西忘了。
苏少泽低头看着蹲坐在他靴子上像狗一般摇着尾巴的狐狸。想了想,捏着它的颈脖子提了起来。
宰了吧。路费有了,就当走前吃顿肉。就是不知道狐狸肉好不好吃。
得捉紧时间收拾行李啊。
把狐狸放在了肩上,苏少泽面无表情的往外走去。但见洪岳涛刚好从拐角里转了过来,两人方向不同,正要擦肩而过之时,苏少泽突然听他说道:“那荒院,你最好还是别去。”
“什么意思?”苏少泽顿住了脚步。狐狸窝在他肩上,竖起了耳朵。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洪岳涛笑了笑。
“哦。”苏少泽继续向前走去。
洪岳涛见他走得干脆,倒是愣住了。半晌后,自己摇摇头:“倒是个有意思的人,可惜了。”
……
傍晚,城郊一处二进的院落外。几人已经在门口翘首以待。
荒院从外看,不过是一座无人居住、荒废了许久的院子。它最近的一位主人,姓房,于几十年惨死在此中,一家四口死相可怕,也是那时开始有了闹鬼的传言。众人闻“鬼”色变,荒院也逐渐荒废了下来。加上失踪的传言,荒院十里都无一丝人烟。时至今日,门上的牌匾也早已掉漆生蛀,“房”之一字只余下“尸”字几笔顽在。
打赌这事,金晟没敢跟金富贵说,自然也要把府里的人瞒着,借口要与贺年成一同去舅舅家,偷溜出来。唯一带了下人来的就是方子明,祝佳宇也是独自前来的。
眼见日头偏西,都已经要沉到地底下去了。方子明拽着祝佳宇的袖子,缩着脖子左顾右盼的:“晟哥儿,苏少泽那家伙不会是不敢来了吧?这天也快要黑了,我们要不先回去吧?留几个下人在这儿等就好,我们用不着亲自来吧?”
“你再啰嗦就自己走!”金晟瞪了他一眼,心里却也被他说得有点不踏实。突然肩膀一沉,他吓了一跳,却是贺年成拍的。
“人来了。”贺年成抬了抬下巴示意。
斜阳余昏下,少年郎款步而来,头发用发带高高地绑着,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挑着个纸糊的灯笼,并不算宽厚的肩膀上趴着一只雪白的狐狸,衬得他越发地从容,仿佛围了披风正要去院落中赏雪似的。
四人马上站好,围了半圈,插腰嗤笑:“苏少泽,还以为你吓破胆,不敢来了。”
“我本想早点出门的。”少年拂开了垂在他胸前的狐狸尾巴,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是这家伙老缠着我,最后眼看要来不及了,只能带上一起来了。”
“废话少说,现在你赶紧进那院子里。”方子明喊道。
苏少泽:“只要我进去就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