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教什么需要这么久啊?”方子明抱着两只萝卜腿坐在台阶上,把腰间挂着的糖罐摘了下来,数一颗吃一颗,眼见要见底了。
“晟哥儿,要不我们回去吧?”贺年成抬头看了眼渐渐偏西的太阳,抹了把汗。他到底昏了什么头才会等到现在。
“不行!”金晟立刻摇头,脚一用力从石阶上跳了起来,“我话都放下了,今天一定要让苏少泽吃不了兜着走!”
祝佳宇扯了扯嘴角,小声的嘀咕着:“说不准人早跑了……”
“他敢?!”金晟炸了,拳头捏得啪叽啪叽响。
这么一等,直等到日落时分,家里的仆人寻来了,学堂闭馆了,金晟才意识到……苏少泽他还真敢啊!
四个人气得跳脚,又怕丢脸连小报告都不敢打,当天各自关房里生闷气不提。第二日早,学堂文科,金晟几人惯例逃课。负责琴律课的先生见座位空着,脸上无波,倒是见怪不怪了。
文科由于高学费的门槛,基本等于把所有平民拒之门外。然真正的贵族自诩高贵,更倾向于聘请先生在家教导孩子,例如城主的嫡女金铃儿;庶贵族也因此起了攀比,纷纷宁愿咬牙节衣缩食,也不想把孩子送到学堂。
久而久之,学堂文科形如虚设,金富贵怕政绩,也怕自己历来树立的“亲民形象”受影响,想到女儿要娇养,但不还有个嫡子吗?养儿千日,理应用在此时,便把金晟扔到了学堂,并礼贤下士请了好几位有名望的先生前来教学。
其它贵族、庶贵族见城主亲自做模范,也不好拿乔,纷纷把自己的孩子送了过来。
贺年成几人便是因此而来的。父母期待他们能借此朝夕相处与金晟搞好关系,他们自然也“不负众望”,与金晟混成了狐朋狗友,有课一起逃,有锅金晟背。
今日自然也是如此。
平民没来,其余人也去院子内上课,学堂空了大半。金晟关了门,正在自己平时的座位处翘着二郎腿,几张桌子合作了一处,中间还摆了茶点。
贺年成是与他一同来的。过些时候,祝佳宇也来了。
三人一个对视,脸都很黑。金晟嘴角勾起了冷笑。今日他特意来早了,亲眼看着苏少泽进了院子,他不信这家伙还跑得掉。
金晟夹了块点心,稍稍用了力,那蜂蜜玫瑰酥的皮便簌簌落下,显然是把这酥饼当成某人了。氛围正好,贺年成见此,正要象征性落一句狠话,突地,门被人一脚踢开……
“晟哥儿!”
方子明胖乎乎的身子异常灵活地蹦了进来,脚刚着地便愣住了,指着从桌底下漏出来的三个屁股,吓得官话都不会讲了:“你萌在干啥子啊?”
三个屁股齐齐一抖,“啪”地一声,又因起太急了,齐齐撞了桌子。最后,一个两个三个捂着脑袋,爬了出来。
“干啥子?”金晟白皙的脸全给气红了,扯了方子明的衣领,把人往桌上按:“你脑子有坑啊?踹什么门?吼什么吼?想让全天下都知道我们没去上课,躲在这里了吗?”
夸张地讲,他爹就相当于郁蓝城的土皇帝,他就是太子。在学堂里,除了教他们武科的许先生不长眼外,每个先生都是恨不得供着他的。但默默逃课,大家心知肚明是一回事,但把事闹到在他爹面前,又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