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隋珩的威严在沈曦心中远超秃头的教导主任名列第一。
纵是这样,一早上隋珩的脸色也没好转。
等到两人吃完早饭,巧琴已经一脸习惯地等在屋外,两人说完几句话后,再陪着沈曦回去。
巧琴也是经由此才发觉将军原来有这等奇怪的癖好,非得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把人接过去,早上醒了一起用过早饭再让人回去。
回屋以后,沈曦让巧琴暂可不用在她旁边伺候,她一个人待一会。
相处久了巧琴知道沈曦不爱留人在身边,因此得了她的话便自然地应了声出去了。
沈曦趴在软塌上,两只小腿无聊翘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看着捏在手里的玉佩,沈曦长叹了一口气:“你可害惨我了,把我坑来这里,还每天这么作弄我……要是我之前没把你戴在脖子上就好了。”
沈曦自言自语着,心里还是忍不住想再试试。
怎么就拿不下来了呢?
原本并不抱希望,但出乎沈曦意料的是,这一次挂在她脖颈上的玉佩不再那样顽固,沈曦轻而易举地把它摘了下来。
一秒,两秒。
沈曦呆愣地看着手里拿下来的玉佩,反应过来后心里生出隐蔽的欣喜。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曦也没有因为终于和这块玉佩脱离绑定关系而回到现代。
沈曦扁着嘴,内心犹豫挣扎过后,又把玉佩带回了脖子上。
如果玉佩带她穿越在两个不同时代的物件,她摘下来了是不是就回不去了,要摘下来必须得是在她回去之后吧。沈曦打定主意明天打电话问问奶奶,当初玉佩到底是哪里求来的,说不定在那里沈曦就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第二天放学后,沈曦给奶奶打了一通电话。
老人家没多想孙女特地来询问这件事的理由,就和沈曦说了当年求来玉佩时的种种细节。那是当地一个香火旺盛很有名的寺庙,沈曦当下决定等到周末的时候过去。
早上醒来后沈曦又不死心地试了无数次,但玉佩就是顽固地挂在她脖子上怎么也拿不下来。
沈曦没辙了,才会果断做下这么个决定。
大殿内,帝王坐于上,文臣武将分立两边,今日不知是谁开了头再谈迁都的事,朝堂上顿时两派声音吵得不可开交。
说是迁都,倒不如说是迁回都。如今大昭的王城南京在二十年前也只是一块富庶的江南之地,南京是改迁了国都后改的名。而迁都的原因,站在这里的无论王侯将相都有些羞于启齿,三十年前北方的山河在他们手里拱手相让,一路仓皇逃到南边,最终落脚在金陵。
如何甘心?
但那时境况窘迫,外有强敌,内亦有豺狼虎豹,大昭连被咬下了两大块肉。北蛮占了塞北;安王谋反,于西南拥兵自立,大昭的大好河山在那时就四分五裂再也收不回来了。他们这群人只能苟且躲在温柔的江南,盼望着有朝一日能收复失地重返上京。
甚至那时将如今的国都改名南京二字,背后的寓意亦人尽皆知。
上京在北,南京在南。
只是当初的雄心壮志早已在岁月变迁中面目全非了。
“虽是前些年就拿回了上京一带旧地,可塞北外的那些蛮夷依然虎视眈眈啊。”
“上京本就是大昭的国都,何况迁都北上,兵力北移,亦可震慑那些蛮夷。”
“那西南的安国又该如何?”
……
两边大有越吵越不罢休的架势,但最上方的帝王却显得十分兴意阑珊。崇明帝已经不年轻了,近来总是精神疲乏。他一抬眼,旁边的侍者就十分有眼色地高声道:“肃静——!”
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众臣都作低头状,上头的崇明帝看了觉得很是没意思。
“好了,吵吵嚷嚷的,当这里是菜市口不成?”
崇明帝看了一眼站在前排的隋珩,见他始终无动于衷,帝王心里几何没人知晓。
“迁都一事改日再议。”
“隋将军。”
隋珩应声出列:“臣在。”
帝王悠悠道:“这些年将军劳苦功高,朕看在心中。塞北还需将军镇守,不过你毕竟多年未回在京中了,等到开夏再回去亦不迟。”
两方慷慨激昂说了那样久,皇帝却似乎谁的也没有听进去,无论是哪一边都难掩失望,早朝便在这样尴尬低落的气氛中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