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公主有心了。”将画小心翼翼地收好,温羡眉眼不抬淡淡地打断了黎沐阳的话,“在下并无大碍,公主见着人也该回去了。”
黎沐阳伸手要去拽温羡的衣袖,被他不着痕迹地躲开以后,她不由跺了跺脚,嘟着嘴巴,道:“我们是嫡亲的表兄妹,表哥为什么要这样疏离,你真就这么讨厌沐阳吗?”
她语气放软,带着几分可怜的味道,可温羡听了只淡淡地笑了一声,道:“公主乃是金枝玉叶,微臣只是小小的吏部尚书,何来疏离厌恶之说。”
这样的话,黎沐阳不是第一次听了,可这一回看着温羡好看的俊脸,她突然生出几分不甘,“你唤我母妃一声‘姑姑’,你父亲是我舅……”
“公主殿下若是想认亲该往定国公府去,来这里怕是走错了门。”温羡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料峭得如同数九寒天的冰雪,“常信,恭送公主回宫。”
黎沐阳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拂了温羡的逆鳞,娇艳的俏脸霎时就白了,往前走了两步,急急忙忙解释道:“表哥,我……我不是故意的……”她暗暗后悔自己一时口快在温羡面前提及定国公,看着温羡的背影,她低下头去,“那我改日再来探望表……温大人……”
一步三回头地出了书房,黎沐阳立在台阶上,回头看了一眼隐在阴影里的那道声音,面上划过一丝懊恼,最后只能领着自己带来的宫女太监离开。
书房里,温羡握着画卷久久站立,过了半天才又缓缓地将画展开半幅,目光落在画上女子发间的凤钗上,他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凉薄笑容,低声道,“父亲?那个男人也配?”
……
颜姝在鹊山脚下的庄子里静养了两日,才辞别颜老爷子回城。
临行前,颜老爷子将颜姝喊到自己的书房,交给她一枚玉佩,并叮嘱她道:“这块玉佩你拿好,若是遇到为难事,这玉佩可保你无虞。”
颜姝不解其意,问道:“祖父,我不明白。”
“这玉佩是两天前我从山上桃林捡回来的。”
颜姝一惊,低头去看手里的玉佩,但见其玉质温润,纹络精致,上刻篆书一个“温”字,不由心头一跳,下意识地看向颜老爷子。
若是依着常理,颜老爷子怎敢将这玉佩交给她,难道就不怕这玉佩的主人就是行刺的歹人,日后为了隐瞒身份而杀她灭口?
颜老爷子却抬眼看向窗外,捋了捋胡须,道:“你知道,玉佩的主人是谁对不对?”
虽然颜老爷子没有看着自己,颜姝还是心虚地低下了头。
这俩日颜书安几次来寻她想要打听那日在桃林发生的事情,颜姝虽知颜书安或许只是为了一时的好奇,但她下意识地还是不希望告诉任何人,生怕为那人带来麻烦,自然也害怕给颜家招来祸患。
“祖父也知道?”颜姝似是想到什么,突然抬起头看向颜老爷子。
那一日,她明明看到温羡从这里走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