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的将军府灯火通明,温柔本想悄无声息地回房,可一想阿爹那么精明,肯定在她房间等着抓她。于是,拐弯去了银翘的房间。
自以为料事如神的温柔,一路大摇大摆地来到下人住处,可才踏进院门,就对上一张木炭般的脸。这运气!温柔也是欲哭无泪。好在她反应极快,人畜无害的笑脸说来就来,像猫儿般亲昵地唤了声“阿爹”的同时,一双大眼睛快速地扫过四周,银翘低着头跪在一旁,烟姨一脸忧郁地看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屋子怪人啊!
很快,温柔便发现她爹手上居然没有《温家家法》,这不正常啊!咦,难道还没东窗事发?可阿爹身后的银翘明明满脸都写着“罪孽深重”四个字。这绝对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罢了,罢了,温柔,你就认命吧!谁让你亲娘去世的早,都没人能护你。”
为免晚上抄书抄到手抽筋,温柔还在垂死挣扎:“阿爹辛苦了,柔柔酿的葡萄酒昨日开封了,柔柔这就去舀来给阿爹解乏。”
说完,温柔就要开溜,可腿还没迈开,就被温逸颜给叫住了。
温逸颜将一身狼狈的女儿从头看至脚,又从脚看至头,半响才开口:“去洗洗,换红装,来军营。”
九个字,分三次说完?红装,不是过年才穿吗?军营???
“大事不妙!军法!”
她只是偷偷去吐谷浑玩几天,又没通敌卖国,不至于军法处置吧!可是看阿爹一脸郑重的样,温柔就觉得屁股发麻,算了,甭管家法还是军法,先抱紧温大将军的大腿再说。
“柔柔知错了,柔柔这就去抄《孙子兵法》,抄两遍。”温柔的眼泪说来就来。
而温逸颜此刻的眼神极为复杂,温柔被她爹盯得浑身发毛,赶紧伸出三根手指:“三遍,柔柔抄三遍。”
温逸言的脸沉得能挤出墨水来,一副没商量的样子。
若是众目睽睽之下被军法处置,她温柔以后还怎么混?温柔咬咬牙,心一横,决定使出绝招,哇得一声,大哭起来:“柔柔知错了,保证再也不去吐谷浑了,只求爹爹念在柔柔自幼丧母,没人疼没人爱的份上,不要大庭广众下杖刑柔柔。”
“娘亲啊,柔柔好想您,别人都有娘,就只有我温柔没有娘。”
......
温柔越哭越悲戚,起初是为感动她爹而假哭,到后面想起自己四岁就没了亲娘的悲惨命运,就是真伤心了,好在没白哭,不一会儿,她爹就心软了,温柔乖巧地把脸了凑过去。
温逸颜摸了摸闺女的花猫脸,转过头对沈烟道:“柔柔就交给小姨子了,劳烦小姨子多费心。”
一直看天的沈烟这才收回目光,轻轻点头。
待温大将军走后,温柔才又讨好地黏上沈烟:“柔柔最亲亲爱爱的烟姨,最疼柔柔了,一定舍不得罚柔柔是吧。”
沈烟轻轻拍了拍温柔的小脸蛋,满眼慈爱:“洗洗去军营吧。”
“真的要军法处置啊?”温柔心如刀割。
沈烟牵起温柔的手,边走边叹:“今时不同往日,去了那里,你可得收敛了。”
“那里?哪里?我们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