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宜棠习完诗书,抽出为即将到来的拜月节所准备的册子,正要翻开,竺佩走进来禀报道:“姑娘,晏谦晏大人携其妹前来拜访。”
宜棠手一顿,“长兄呢?”
“大少爷还没回来。”
宜棠抚平册子卷起的边角,沉吟片刻道:“带他们到柳水堂,我更衣后便去。”
竺佩为她换上外衫,担忧的问:“不知他们可是来说昨日之事?他们竟还敢来?”
“这件事跟晏大人没甚关系,至于晏姑娘,估计来此是试探我,毕竟我昨日是‘昏迷’状态。长兄好不容易有一至交好友,我不想因为我让他们产生隔阂,但晏娴弄出来的这事儿,我还是很不甘心。”若是她没有提前做准备,那后果是她承担不起的,对亲人也将是个打击,晏娴此人太过心计,难说以后还会不会再出恶谋,可是她现在对于怎么对付她,还全无头绪。
柳水堂,晏谦面沉如水,端坐在木椅上望着自己膝盖上的手,不发一言。晏娴照旧笑盈盈的,摆弄着丹蔻,但她远远瞧见宜棠后,对兄长小声说:“哥哥昨晚答应我的,可不要食言。”
宜棠甫一进门,就对晏家兄妹道:“两位来得好早,可用过膳了?”
“早就用过了。棠姐姐看起来气色还不错。”晏娴娇声说。
“昨夜睡得早的缘故罢。”宜棠顺着她的话道,坐下后,衿佩奉上茶水,站在一旁。
晏娴看了看不打算说话的兄长,开口道:“昨儿个那么大的事,棠姐姐还能睡得早,真让妹妹佩服。”
宜棠故作疑惑,“昨儿个究竟发生了何事?萧世子也没说清楚,只听说有歹人,还多亏了晏大人来得及时,还没谢过晏大人。”
晏谦神色更加阴霾,嗓音干涩,“碰巧罢了。”
宜棠轻叹,晏谦却是个端方君子,只是他这妹妹却性情狡诈,一家亲兄妹,性格迥异至此,也是让外人无言。
“其实我也不大清楚详细经过,只可惜了,没有抓到行凶的歹人。”晏娴摇头叹息。
宜棠也满目遗憾,“是啊,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在皇家园林动手,当真是个胆大包天的歹人。希望能尽早抓到人吧。”
“是啊。我兄妹今日来只是想瞧瞧你可好,见你无事,我也放心了,等等还有事儿,这便回去了。”晏娴瞟了一眼晏谦,起身告辞。
宜棠也随之站起,“那就不留晏大人和晏姑娘了,衿佩,送二位出府。”
傍晚,宜棠看账册和物录看得累了,坐在青枫亭的水廊上,不时撒一把鱼粮。夕阳偏西时,她拍了拍手,提起群裾,刚一转身,就惊呼一声:“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