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棠听得直楞,几息后拧着小细眉又轻手轻脚走出正房。室内,连大将军拍着伏在他肩上的妻子的背,扫了眼门外。
宜棠回到蒹葭小筑,望着蔚蓝的天空,更加明白,许是因她的重生,许多事情都不会按照她记忆中的印象而来。原本的好事会变成坏事,而原本的坏事,可能并不会发生。她忽然迷茫,她的重生究竟有何意义呢?
午后,盛阳艳艳,细微的风略过宜棠的发丝。她躺在树底下的竹榻上,似睡非睡。荣孝郡主袅娜而来,看她打着盹的模样轻笑,坐到她身边。
“朝暮怎不与娘亲一同用午膳?”她顺了顺女儿的额发,声音轻柔。
宜棠抬起头来,水润的眼睛因困倦越发湿雾浓浓,她揉了揉眼睛说:“零嘴吃得多了,不饿。娘亲,你不说要带朝暮到福安寺去?”
“是,想等你腿伤好了,朝暮想去么?”
“嗯,去吧,我好久没出门了。”宜棠扯了扯荣孝郡主的衣袖,目露哀求。
荣孝郡主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好好好,今晚去跟祖母和爹爹说,咱们明天就出发。”
去福安寺的石阶很长,宜棠心里装着事情,也不喊累,埋头往上走。荣孝郡主让丫鬟护卫去了几个保护她,自己在后面走走停停。
“这孩子,是怎么了?一路上也不怎么说话。”荣孝郡主扶着文嬷嬷的手,与文嬷嬷道。
文嬷嬷宽慰她说:“想来是觉得新奇,一心想着去福安寺。小孩子,不都是这般么?”
“若是这样,也罢,让护卫和丫鬟跟得紧些,若是累了就抱着她走。”荣孝郡主不放心的差身边的丫鬟赶上去叮嘱那些护卫丫鬟们。
进了福安寺,宜棠让人知会身后的荣孝郡主一声,率先带着竺佩和矜佩进寺庙。
“请问,智缘大师在么?”前世娘亲问禅的和尚就是福安寺的住持智缘大师,不知道这时候智缘大师是不是福安寺的住持。
被问的和尚双手合十,“在,施主要找住持?”
“是,劳驾带路可否?”宜棠人小,却礼数周到,那和尚连看她几眼,方走到前面带路。
跨过门槛,走进院子,与带路的和尚道谢后,她紧走几步,就望见了坐在长廊下烹茶的智缘大师,这是看着他年纪还没那么大,就连胡子都没有。
“智缘大师。”她恭恭敬敬地与他行佛家礼。
智缘大师合手回礼,仔细看了面前的小姑娘后,笑道:“小施主如此年幼,就有许多烦心事?”
“大师怎知?”宜棠奇怪问道。
“面由心生,小施主,世间万物凡事,都有它既定的规则和缘由,被困其中,为其所扰,皆人之常情,正因如此,才可道‘一生’,所以随缘即可。”智缘大师手沾茶水,在宜棠额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