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她笑嘻嘻出来了,下台阶时蹦蹦跳跳,小的还提醒她仔细跌跤。”朱山补充道。
乔瑾悄悄松了口气:证明阿荷是平安离开南院的!
“但是,”丁贵又道:“阿荷离开至多一刻钟,又跑回来了!她慌慌张张的,很奇怪,小的忙拦下细问,她答说刚才算错了头油的钱,想找小乔重算一遍。小的们没怀疑,再次放行。”
朱山咽了口唾沫,心有余悸地说:“后来,换值了,小的两人回杂院歇息,没多久,忽然听见外面大喊‘救人’,便赶去一看,结果在井里捞出了阿荷的尸体。”
“小的对天发誓,绝无半个字假话!”丁贵昂首挺胸。
乔瑾满腹疑团,认真解释:“一盒桂花头油三十五文,是在阿荷指定的老字号铺子所买,她自称用惯了。付钱时郑大娘在场,一清二楚的,并未出错。大娘,是吧?”
“哦,是!”郑厨娘连连点头,附和说:“老奴看着她一枚一枚地数铜板,数了两遍,没错呀。”
“阿荷撒谎。”谢正钦叹了口气,不疾不徐道:“她离开后,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回西院领节赏,可为何又匆匆到南院?一刻钟内,不知其遭遇了什么,吓得惊惶扯谎。”
许氏脸色突变,逼视问:“正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正钦冷静答:“就事论事罢了。”
“阿荷只是个粗使小丫鬟,平日顶多因偷懒挨几句骂,家有家规,无可非议。”许氏眉头紧皱,不悦地说:“倘若她因为赌气投井自杀,那谁也没法子!”
“怕就怕不是自杀。”
谢正钦直言不讳,诧异地催促:“王茂兴,事发前后守西院门房的人呢?你怎么还不叫上来?”
“呃,这、这个……”王茂兴支支吾吾,汗湿后背。
乔瑾观察已久,发觉王茂兴不仅脸无血色、嘴唇也越来越白,整个人僵硬杵着,仿佛下一瞬便会昏厥。
奇了,姓王的怎么比我还害怕?乔瑾纳闷之余,再三扫视畏缩的大管事。
谢正钦镇定喝茶,许氏却坐不住了,她直起身,扬声下令:“看门的是谁?赶紧传来啊!好大的架子,竟敢让大人久等!”
“哎,是,是。”王茂兴无法,小跑着从门外提进两个小厮,往地上一扔,他们跪下便磕头,哭喊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