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衡呷了口茶,若有所思,忽然一撂茶杯,扬声朝门外唤:“张诚何在?”
叫我干什么?
张诚一头雾水,应声进门,规规矩矩地施礼;“小的给大人请安。”
“哼!”谢衡重重怒哼。
张诚暗道糟糕,立即下跪。谢正钦见状十分不解,但眼见父亲要怒,他不好坐着,便起身侍立一旁。
谢衡手捋短须,威严指责:“张诚,上次赴荣府寿宴,你竟让醉酒的正钦冒险骑马回府、致使其着凉头疼,太不像话!你办事比不上你爹一半儿的稳重,真叫我不放心。”
“小的知错,求大人责罚。”张诚磕头,不敢辩解一句。
“父亲,其实——”谢正钦当即开口,却被其父摆手阻止。谢衡冷着脸,继续训斥:“别仗着你娘是哥儿的奶娘就粗忽懒怠,再有下次,我决不轻饶!”
“多谢大人宽恕,小的再不敢犯,一定加倍小心服侍公子。今后赴宴,小的会赶一辆马车跟随,决不让公子醉酒骑马。”张诚战战兢兢,磕头如捣蒜。
谢衡别开脸,嫌恶道:“下去吧。”
“是。”张诚瑟缩着,恭敬告退。
狠发了一通火,谢衡余怒未消,板着脸教导独子:“钦儿,对下人要恩威并施,一味宽厚相当于纵容,养出刁奴来,岂不麻烦?”
孝道大于天,谢正钦只能垂首:“多谢父亲教诲,儿子以后会留意的。”
“唔。”
谢衡长舒了口气,注视儿子片刻,语气恢复温和,说:“瞧你,热得满头大汗,张诚真该打,也不提醒你换了衣裳再过来。快回去吧。”
谢正钦一躬身:“儿告退,请父亲好生歇息。”
谢衡打了个哈欠,慈爱吩咐:“天热,你也歇会儿。”
“是。”
此刻,张诚已在门外转了几十圈,焦虑翘首,谢正钦一现身,主仆俩便赶紧回南院。
行至园中,张诚忐忑问:“公子,连您也挨骂了?”
谢正钦无奈颔首,沉声道:“上次喝酒的事儿,定是许氏添油加醋地告密了,很可能还牵扯奶娘,挑唆得父亲大动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