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宠婢 四月流春 1872 字 9个月前

谢正钦眺望天际,拍了拍栏杆,目不斜视地说:“给乔丫头送些化瘀药膏吧,她顶着那额头四处走,岂不等于宣扬我刻薄苛待下人?”

“啊?哦,也是。”张诚搓搓手掌,小声嘟囔:“咱们原计划只是吓唬人,谁知道她那般胆小,磕伤了额头。”

谢正钦挥手催促:“去吧。”

“是!”张诚一溜烟小跑离去。

与此同时,乔瑾匆匆返回园中,却发现花草均已浇灌、秋月也不在了,她顿感歉疚,脚步不停,忙赶去丫鬟们候命的耳房。

三月末,万物复苏春光灿烂,天晴和暖。

谢府下人的春服尚未发放,乔瑾仍穿着黛绿夹袍,疾走一阵热得冒汗,脸颊通红。她微微喘息,见耳房门敞开,便迈进门槛,扬起笑脸呼唤:“秋月姐——”

然而,屋里不止郑秋月,还有大丫鬟杨莲。她二人对立,秋月缩着脖子,双肩抖动状似哭泣;杨莲却昂首挺胸,满面怒容,循声倏然扭头。

“莲姐姐。”乔瑾立即招呼,她知道对方服侍公子近十年,资格老受重用,是南院大小丫鬟的头儿。

“我叫你浇花,怎么浇上摘星亭去了?”杨莲劈头质问。

乔瑾避重就轻答:“原是在浇花的,但诚哥叫我去茶房提水沏茶用,所以才上了一趟摘星亭。”

“那儿是公子读书的清静地,严禁闲杂人等靠近。”杨莲身形娇小,气势却足,她狐疑审视着,又问:“小乔,你的额头怎么受伤了?”

乔瑾不喜被别样揣测,索性摆出了一副羞窘神态,沮丧说:“都怪我无能,沏茶没沏好,自行请罪磕头碰伤的。”

“啧,你呀。”杨莲信以为真,撇嘴一笑,转瞬却紧张问:“难道你烫伤公子了?你个死丫头,笨手笨脚,连沏茶也不会,要你有什么用?”说着,她伸手狠拧对方胳膊一把。

“啊——”

乔瑾吃痛,捂住胳膊闪避,忍气解释:“姐姐放心,我只是没能沏出茶香而已,并未烫伤公子。”

“哼!”杨莲松了口气,但余怒未消,鄙夷剜了秋月一眼,食指逐个点点,嫌弃道:“你们俩可真是够了!一个秋月,整日涂脂抹粉,妖妖娆娆专会偷懒;一个小乔,笨得只会吃,连沏茶也不懂!”

进南院以来,秋月屡次被杨莲明朝暗讽,委实忍无可忍,她红着眼睛反驳:“我几时偷懒了?你别信口诬赖人。”

杨莲被顶撞得愣了愣,旋即震怒,叉腰呵斥:“你还敢狡辩?”

“我浇花儿晒得口渴,回来只是坐着喝了杯茶,你就揪住冷嘲热讽、又骂又打!”秋月倍感委屈,急赤白脸,尖锐质问:“这屋里全是奴婢,试问你比我和小乔哪儿高贵了?”

“你、你……”杨莲涨红了脸,无话可回。

通房丫鬟相斗,原因很复杂。乔瑾束手无策,不露痕迹地后退两步,以免遭池鱼之殃,小心翼翼劝说:“二位姐姐,都消消气吧,有话坐下说。”

但两人皆盛怒,谁也不听劝。

秋月是府里管事夫妇娇养的独女,脾气也不小,她乘胜追击:“依我看,你才是最懒的!别的活儿全不沾手,一天到晚自作主张给公子送糕点羹汤,十次被退回八次——”

“住口!”

“伺候公子是我的本分,轮不到你多嘴多舌!”杨莲羞愤交加,一个箭步,扬手就要扇耳光。

乔瑾一惊,冲上前喊:“别打人啊!”

但杨莲手快,“啪”一下,秋月当即捂脸,大哭着奔出耳房。

“你、你站住。”杨莲有些心虚,仓促追赶,两人在门口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