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瑾依言抬头,仰望剑眉星目的翩翩俊公子,可惜她饿得心浮气短,满脑子全是食物,且有意远离纷争,便憨憨答:“烧水煮饭、端茶扫地、浇灌花草喂雀儿——”
“行了!你可真实在。”谢正钦目不转睛,深深地望进一双翦水双眸,惊讶于眼睛能如此清澈有神!
“你看她顺眼啊?”谢衡的笑脸僵了一僵。
“挺有趣儿的。”
“哦?”谢衡注视白皙秀丽的乔瑾,念及独子难得露出欢喜之色,他迟疑地提醒:“但她才刚进府,伺候人恐怕粗手笨脚的。”
“是啊。”许佩兰歉意一笑,蹙眉说:“我原是顺便叫她上来,准备派去茶房看管炉火的。”
乔瑾目视鼻尖,屏息接受质疑。
“端茶倒水的小丫头而已,无需聪明伶俐,刚才不是说已经调/教过了?难道有什么问题?”谢正钦挑眉,疑惑望向继母,后者下意识摇头:“没有!她们都懂规矩的。”
“懂事就好。”谢正钦看着个头仅及自己心口的豆蔻少女,觉得比身姿曼妙的郑秋月顺眼多了。
罢了罢了,这个赏给孩子吧!
打消了隐晦意图,谢衡暗感遗憾,面上和蔼地说:“既然你觉得有趣,那带她回南院便是,闲来解解闷儿。”
“小乔,还愣着做什么?”许佩兰如愿以偿,把郑秋月和乔瑾都塞进了南院——儿子屋里的丫鬟,做父亲的不便下手,总算除掉两个麻烦!
我被分去南院当差了?乔瑾有些不敢置信,她原以为瘦弱的自己会被嫌弃,但上头已商议定,下人只有从命,便屈膝道:“奴婢今后一定用心做事。”
“秋月、小乔,你们下去收拾吧。”许佩兰搭着心腹丫鬟的手,笑问:“大人,那剩余的——”
“你看着办!我书房里还有事儿。”谢衡不耐烦地打断,他拍拍儿子肩膀,带领去书房,边走边说:“钦儿,先挑两个使唤着,待日后有了好的再给你送去,以免外人看南院太冷清。”
谢正钦低声说:“前三年是守孝,理应清静哀思,忌嬉闹作乐。”
“你做得很好!”谢父大力肯定,话音一转却说:“但你十七岁了,若非守孝与应举,亲事早已定下。”
谢正钦会错了意,立即摇头:“秋闱在即,我想先把亲事放一放,免得分神。”
“我儿一贯自律好学,为父从不担心你的课业。”
谢衡失笑摇头,索性直白叮嘱:“正钦,你母亲去得早、外祖家又离得远,清心寡欲守孝三年,屋里连个通房都没有,因此我做主挑了秋月,你只管用,其余一概有老嬷善后,绝不影响日后议亲。”
“什么?”
谢正钦止步,瞠目结舌半晌,才无奈说:“您未免太为儿子着想了。”
“为父是看你时常演练拳脚骑射、出城打猎,精力旺盛非常,怕你憋坏了身子。”谢衡语重心长地坦言。
谢正钦哭笑不得,低喊强调:“我那只是在强健体魄!”
“人皆有七情六欲,到了年纪的男人,不宜过分隐忍。”谢衡自认教导得当,末了严肃告诫:“但是,切不可贪/欢纵欲!”
谢氏父子秘密交谈,外人一无所知。
西院上房前,乔瑾提着小包袱等候,待羞红了脸的郑秋月出来后,才轮到她被谢夫人训导。
“公子竟然看上你,真叫人意外。”许佩兰端坐上首,慢悠悠喝茶,说:“许秋月为通房,是我和大人共同的意思,但你是公子亲自挑中的,少不得也许为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