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沈济忠这人,沈君芫这几年是看得很清楚的,性格温和有礼,但是也是个略有些古板的古代夫子,恪守各种规矩礼仪,有时候晚辈们范什么错,可能不会受罚,但只要逮到就会被他念一念,和唐僧念经箍咒似的。
沈君芫就有过几次和沈君萝爬树翻墙进苍梧书院玩的时候,被沈济忠逮到,自那之后,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在沈家内院碰到,沈济忠时不时语重心长的对她和沈君萝说什么女子贞静为要,多看些《女则》《女戒》之类的书云云。关键沈济忠的性格,说好听了是敦厚温和,说不好听,就是他不急不缓却能让你急死。
沈君芫不是没动过早些进苍梧女院,也跟自己父母撒娇打滚,不过连自己那个腹黑奸诈……咳咳……机智的爹沈济堂对自家大哥沈济忠都毫无办法,只能爱莫能助的无视沈君芫的撒娇。沈君芫也就知道歇气,老老实实等到六岁。
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听见帐子外面已经有声音传出,便掀了帐子看向外面,“沾衣,我醒了,快点服侍我洗漱吧,我要去给爹爹和娘亲请安。”
沾衣和杏雨是萧氏自小就拨过来服侍沈君芫的人,两人都比沈君芫大三四岁,现如今也十岁左右了。这两人的性格一动一静很是互补,沾衣向来贞静稳重,而杏雨基本是咋咋呼呼活波好动。如今沈君芫还住在沈济堂和萧氏的院子里,离得不算远,只平日里沈济堂和萧氏是不需要沈君芫大清早去给他们请安的,但沈君莹如今恨不能插上翅膀立刻飞去苍梧女院,这才一反常态的早起。
沾衣一边指示小丫头把洗漱的水和用具放好,一边过来亲自帮沈君芫穿衣服,想想还是问道:“姑娘,是不是太早了,这个时辰只怕老爷和夫人都还未起身,要不你再睡会,我一会叫你。”
沈君芫没事的挥挥手,“没事没事,我去偏房等等爹爹和娘亲就好。”
平常睡觉沈君芫这里都是沾衣和杏雨带着小丫鬟一起守的,其实也不用守夜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小丫鬟在内室外面的罩房休息,而沾衣和杏雨就在内室床上的脚踏上铺上铺盖睡一觉。
昨晚正好是杏雨,这会正好她在手脚麻利的收拾铺盖,边对沾衣说道:“你就是个榆木脑袋,老爷和夫人那么宠咱家姑娘,姑娘就是早点去,老爷和夫人心疼都来不及,还会怪罪不成。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姑娘又多想去苍梧女院,这几天,姑娘都兴奋的几日都没睡踏实了。好容易今儿就能去苍梧女院了,还让姑娘怎么憋的住。”
沈君芫嘻嘻笑着,“是啊是啊,还是杏雨知道我。”
沾衣刚给沈君芫穿好衣服,就去一旁拿了牙刷子和青盐,递给沈君芫,看了眼杏雨,说道:“你还好意思说,还不都是你,整日里在姑娘耳边念叨,苍梧女院怎么怎么样,那殷勤模样谁还看不出来你的心思。别说苍梧女院,就是苍梧书院姑娘又不是没去过,能有多少稀奇的。还不都是咱家老爷们办的书院。”
被沾衣戳中了心思杏雨也不恼,只笑嘻嘻的给沈君芫整理床铺,“沾衣,你别说你不想去,你要不去,今儿就我陪姑娘去了。”
苍梧女院十岁之下的姑娘们允许带一个丫鬟一个粗使婆子进去照顾,而十岁之后就只能带一个丫鬟了。和守夜一样,沈君芫决定是让沾衣和杏雨轮流跟自己去的,只是和守夜的轮排错开。比如昨儿杏雨守夜,今儿就沾衣跟着她去,正好杏雨可以留在屋子了补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