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夫人哼笑了一声:“若非林家丫头打了阿盼,她自己就要落个出尔反尔的名头了。”她摇摇头,“婉婉这丫头倒是有些倔性,可惜了。”
赵妈妈连声应是,啧啧称惜。想了想又道:“看来看去,还是楚家小姐最配得上我们大少爷。”
“可惜疹子事件后,楚家丫头就有意疏远府中人事邀约了。”赵老夫人叹了一口气。
风扇清凉,主仆二人又絮絮说了些旁的话,直到府中管事来报,赵夫人和秋家小姐一起到了庄子上。
赵老夫人当时便不太乐意,抬手阻了阻扇子,皱眉道:“还不死心呢,想把她那表侄女塞给阿睦。”
赵妈妈很有眼力见地收起了扇子,改为轻轻捶老太太的肩膀,“可不是嘛,可老奴瞅着,秋家小姐委实太冷清了些,如何能知大少爷的冷暖?大少爷的婚事,还得您帮他掌舵。”
赵老夫人挥了挥手,提着小被子站起来,“走,去接一下媳妇吧。”
赵睦也回了自己院子。他进屋之后,便对洗笔说:“我要上支香。”
洗笔听了,还愣了一下,接着他恍然大悟似的一拍脑袋,立刻转头去里屋,抱了个牌位出来。神龛是现成的,只是赵睦平日里并不用。牌位看着也没有沾灰,应是平日里收了起来,洗笔拿块干布抹了抹,才小心把它摆到了神龛上。
做完这些,洗笔又出去拿来了三支香。
赵睦挥挥手,他也没有多话,安安静静地退出去了。
赵睦手里拈着三支还没点的香,静静站着,将牌位拢拢看了一阵子,他才自己低头,点燃了香,拿着香拜了三拜。拜完了,赵睦又盯着牌位发了好半天愣,方才简简短短地蹦了一个字:“娘。”
他仿佛是在与牌位打招呼。但喊了这一声之后,又了无声息地、静静地站着了。
赵睦微微垂头,长长的睫羽在下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
“我遇到了一位,跟你一样爱撞南墙的姑娘。”
好半晌,赵睦才说了一句话。他上前半步把手中的三支香插进了香炉里,手指拂过牌位角,没有碰着,就收回来了。
自然没有人回应他的话。
他自己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浅浅地笑了。
过了一阵子,等这三支香燃到一半,赵睦就出去开了门,吩咐洗笔:“去弄一套野炊的炊具来,过两日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