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瑾给赵老夫人吓了一跳,手里仅剩的两颗枇杷啪嗒嗒掉到了地上。她下意识伸手捞了两下,徒劳地没捞着。林婉瑾有点可惜,偏侧了侧身,勉强扬起笑脸:“赵家奶奶,我……”
赵睦已经先她走到了中间来,面色如常地镇定解释:“奶奶,刚才是意外。”他说着,还盯了悄无声息带路的管家一眼。
庄子本身占地面积不小,这几棵枇杷树也不是在赵睦院子里,是在一个可说很偏的别院,管家完全可以找人提前知会他一声。
林婉瑾还倒挂在树上,她想来个鹞子翻身,重新正回树枝上,努力弯了两回腰,发现自己和上回初见赵睦似的,正不回去了,囧。
于是赵睦和赵老夫人说完话,回头一看,林婉瑾还囧兮兮地倒挂在树枝上。
林婉瑾超尴尬地挥挥手,“这个……能不能帮我下个树……”
最后是赵老夫人找了四个健壮仆妇把林婉瑾抱下树。
林婉瑾从头朝下变成头朝上,脑子也糊涂了片刻,她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
赵老夫人对着林婉瑾已然不复从前的笑眯眯,见了也只淡淡地说,“摘了这么多枇杷,着实辛苦你了。”
林婉瑾脚步一顿,脑子清明了一些,双手背到了身后。
赵老夫人却转过头去,当着林婉瑾的面骂起赵睦来:“你说来别庄专心念书,我看念书是假,躲懒是真。家里没仆人吗?用得着你亲自抱个竹蔑筐去摘枇杷?”
赵睦倒是没有反驳,放下了枇杷筐垂手任骂。
赵老夫人又中气十足地骂道:“科举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天才还怕犯懒呢,你又不是天才,学业还不用功,岂不是等着别人将你比下去?”
赵睦好似更没话说了。
“就你这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架势,我看也甭去考什么科举了,改行做个果商,天天盯着果子摘多好?”赵老夫人一径只骂赵睦,林婉瑾在一旁听着,却好像每句话都是在骂自己似的。
她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硬挺着听赵老夫人骂,不知何时是个头。
赵老夫人也是一串串骂到兴起,又对赵睦道,“你自己想想,你这样是不是辱没了你娘对你的殷切期望,对得起你娘吗?你娘……”
一直低头任骂的赵睦忽然抬头道:“我娘是不会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