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睦听她如此说话,不知为何,方才外露的火气竟有了些层层消融之势,神态也显而易见的软和了下来。他眼里的光温温泽泽的,说出来的话也温温和和的:“我娘告诉我,女子让男人发誓,都是做好了让男人食言遭天谴的心理准备的。我不发誓。”
他竟如此不按常理出牌,林婉瑾气得咚咚跺脚,木板都要弯了似的,“你不发誓,你就是做好了食言的准备了,对不对?”
“食不食言,得看情况。”赵睦又笑呵呵的了,“但是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吗?你不告诉我,我就真送你去见官,你在牢里也救不了你丫鬟镖师。”
林婉瑾要给他气燃了,可是又拿他没有办法,思来想去,还是只能赌一把,没好气地告诉赵睦:“他们不单拿我丫鬟镖师威胁我,他们还告诉我,你身边也有一个内应。”
“不可能。”赵睦立刻回她。“洗笔从小跟着我,平日里也很少离开书院,他哪来的机会去跟山匪勾结?”赵睦在白鹿洞书院念书,也只带着洗笔一个小厮。他有点好笑地看林婉瑾,“他们肯定是骗你的,到时候你给他们一个假消息,我安排人伏击……”
“不行!”林婉瑾立刻跳起来反对,“万一真有内应呢?你怎么能轻率地拿好几条人命去堵?”
“不安排人反击他们,你家丫鬟和那些镖师才是真的没有机会回来了,你怎么这么傻?”
“我傻?”林婉瑾不可置信地指指自己,“你这种做法完全是建立在你能打赢飞豹寨,又能救出执剑和镖师的假设上,问题是,朝廷都解决不了的飞豹寨,你家护卫能打得赢?你就是不把我丫鬟和镖师的命当回事!”
“要不然呢?”赵睦看起来好像并不羞愧,“不做出反击措施,要减人头的就是我家护卫了。”他看看气得胸口起伏的林婉瑾,又放缓了语气安慰她,“你放心,我会跟护卫商讨,尽量能救他们。”
这种保障有屁用?
林婉瑾才不相信,眼看着赵睦要往外走,她立刻就追了上去,张开手拦在他面前,“不行,你得跟我保证你绝对不会把我告诉你的事透露给第三个人,不然我就、我就一直跟着你!”
赵睦又意外,又好笑,“一直跟着我?晚上也跟着我?”
“对,没错,就是晚上也缠着你。”林婉瑾笃定地点点头。
“我晚上就要回书院睡了,你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