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门口,早就有侍卫牵了快马来,萧挚一跃而上,拍马疾走。午后的大街上熙熙攘攘,千里马根本就跑不开,他心里虽急,却也不想因此伤了无辜百姓,只得放缓了速度。却见周边的老百姓像见到瘟神一般,吓得四散而逃。虽然他已有杀神之名,往常走在街上,人们也只是略有躲闪罢了,并不像今日这般恐慌,毕竟他不曾滥杀无辜。
“杀人啦……啊……”路边一个小丫头看了他一眼,吓得昏了过去。
萧挚勒住马缰,低头一瞧,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刚刚杀完了狼,白袍染血,甚是可怖,抬手一抹脸上,竟也有不少血迹。难怪……
不行,不能这么去见她。三年前她就被血腥吓坏了,他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出现在她面前,再心急,也要梳洗好了再去。雍王拨马回府,沐浴更衣,甚至破例让人在水中放了花瓣,压一压血气。
沈初蜜的确是在半个时辰前在沈府门口下了车,呆呆地望着“沈府”这两个鎏金大字,既陌生又难过。三年前离开时,门口的牌匾上写的是“太傅府”。虽然门口的石狮子并没有变,朱红的大门也没有变,连影壁墙上的题字还是当年父亲的手笔,可是……这里好像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人心叵测的帝都,爱拈酸吃醋的二婶,娇气的三妹妹……唉!沈初蜜觉得头好疼,真不明白老爹为什么要让她回来,查案?那怎么可能。当年那庄莫名其妙的案子发生后,自尽的爹娘当晚就被火烧了遗体,初蜜觉得自己不被别人作为审查目标就不错了,根本就不可能去查案。
似乎……只有装傻这一条路可走了吧?
“二小姐,您怎么还不进去呢?侍卫已经提前回来通报了,想必二老爷和二夫人还有您的姊妹们都在厅中等着呢。”婆子笑道。
沈初蜜神色淡淡的垂下眼眸:“这就是我家了?”
婆子神色一怔:“呦!姑娘,看来您忘了的事情还真不少,竟然连自个儿家都不认得了。”
丫鬟碧桃上前扶住沈初蜜:“没跟你说么,三年前,二小姐倒在老爷和夫人的坟上,高烧了半个月,过去的事记不起几桩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进了正厅,果然见到一家人都在,二老爷沈继迎了上来:“小蜜儿,你可回来了,家里人早都想你了。”
二婶韩氏也走了过来,瞧着已经长成一朵鲜花一般的沈初蜜,微微点头:“蜜儿越发俊俏了,你长姐还日日惦记着你呢,说是你一回家,就让我们赶紧送你进安王府去瞧瞧她呢。不过今日刚回来,鞍马劳顿、明天再去吧。”
沈初蜜看了一眼三年未见的二婶,隐隐觉得她的气度已经与从前不同。以前是母亲掌管沈家,二婶总觉得低人一头,如今她的女儿做了安王侧妃,她又成了沈府的女主人,应该是心情舒畅的吧?可是,人却未见丰腴,反而沧桑了不少。
沈初蜜呆呆地问随行的婆子:“这就是我的二叔、二婶了吧?”
婆子点头道:“是啊,二小姐快行礼吧。”
沈初蜜给两位长辈行了礼,客气道:“多谢二叔、二婶惦记,我这三年在老家给爹娘守孝,让二老担心,侄女也很过意不去。以后,定当尽心侍奉长辈,只是,以前的事情大多忘记了,若有失礼之处,还请二老多包涵。”
沈继夫妻一愣,忙问这是怎么回事,碧桃就把之前的话又说了一遍。韩氏满脸惊讶之后,露出几丝难过。沈行目光紧了紧,叹气道:“孩子,让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