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咱孙子还有的说?”王秀梅满脸都是骄傲。
“可是厂里头那群大老粗不懂这个啊!他们不知道国龙是仁义,为了他老叔,不计较个人名头损失。他们只看到国龙把人家小姑娘给打坏了。”
“这帮子人就是不长眼,我们家国龙那么些好处,他们都瞧不见。就盯着孩子的这一点错处!活该他们一辈子干苦力!”王秀梅恨得牙痒痒,说她的国龙不好,还说她是煤炉子成精,这叫她如何忍得,早迟这笔账,她得算回来。
“他们是不长眼,可是嘴都长在他们身上!”鲁开山吐沫星子都快说干了:“现在厂里的风,都向着他们吹。这个节骨眼儿,谁敢把指标给薇薇,那厂里的吐沫就得把谁淹死!”
“那这指标,我们还争不到了?”王秀梅一听,可是急眼了。
“所以,我这才要去厂里给他们递梯子啊!我去厂里一说,要求把指标让给顾家媳妇,那是什么?那叫大公无私、高风亮节!谁能说我不好?谁敢说我不好?那厂里的风不就扭过来了吗?小朱他们再操作操作,这指标的事儿不就解决了吗?”鲁开山是越说越得意,说的他自己都觉得自个是个高大上、伟光正的完人了。
“哎哟!这还真是!”王秀梅拍着手笑道,就要让开门,只是她转念一想,却又堵了回去:“要是他们听了你的话,真把指标给了顾家的,那又怎么办?之前,他们也就是顾着你的面子,才犹豫不决,你这一递梯子,他们要是当真了,那可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我的面子?我还有面子?”鲁开山指着自己的鼻子哂笑道:“老婆子,你想多啦!人一走茶就凉,落架凤凰不如鸡!我这一退,谁还拿我当回事儿呀?人家之所以卡住指标没松手,那看得是薇薇她爸、她姥爷的颜面!”
“那还不是一样,不管他们是看谁的面子。你上去递梯子,人家可不就顺手下楼了,不能给你去!”王秀梅眼珠子转了转,还是没有让开道,反而张开双臂,拦的更死。
“你!你!”鲁开山气不打一处出,在里屋来回转了好几圈,都没说出话来。最后,他索性一屁股坐到躺椅上:“指标给了顾家更好,那老孙家正好把薇薇给调进机关,那可是更享福。”
“你说调,那就调啊?能调动,不是早就调进去了,还能等到现在?”王秀梅先是心中一动,旋即就反应过来,她可不傻,鲁开山可甭想蒙混过关。
“我看你是真傻!”鲁开山气得都想学今天堵门的那几个老太太,朝王秀梅脸上吐口水:“以前不调动,那是因为孙家顾着名声。如今,他们把指标让给顾家,那是照顾困难职工,高风亮节,别人正好借着这个由头,把薇薇安排进机关里头。就是薇薇的姥爷,也不好再拦阻。”
“啊?那卫东可咋办?”王秀梅这次算是反应过来了,不再担心未来儿媳,却又操心起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