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浣迟疑了一下,转头看秦过正期待着她的答案。
“说不清,”她慢慢地说着,形容着她的感觉,“我发觉别人口中所形容的并非他的全部,他远比人们想象得复杂。”
秦过并没有把她的话当真,他见过梁王,对他的印象却并不深刻。今上聪敏且勤奋,所有人都相信他将成为一位伟大的帝王,与他的兄长相比,梁王的存在感实在不强。或许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如此荒唐,以期赢得世人对他的注意。
“你真的这样认为?”他漫不经心地说,“他才刚到二十三岁,还是个喜欢胡闹的小子。比起今上,他的才能极其有限……你真的觉得他有力量撼动些什么?”
“如果他认真的话。”李浣这样回答,“我建议你也不要看轻他,如果他成为你的敌人,他能造成的破坏会比你能想象的多得多。至于我……我只能庆幸他目前似乎并不准备摧毁我手中的书坊。”
李浣尽其所能地描述着梁王带给她的印象,她回忆着她所见的那张面容,越发察觉到隐藏在温和下面的未知。或许因为未知,或许因为她确实已经太累,秦过发觉他旁边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
他诧异地看着她,她是害怕了吗?还是累了呢?平时她总是那么镇定,今天的她看起来有点不像她自己,至少不像现在的她。眼下这情景让他想起与她初次会面的那时候。那时她满身尘土,惊恐万状,急切地敲他的门,想要找到一个庇护所。
他还记得她那时候的样子。她的衣饰原本是很漂亮的,却残破了,她大概跑丢了鞋子,所以她只能光着脚站着,她的脚被地上的石子磨出了血。她开口对他说话,他却听不懂她口中的言语,只能从她的表情和她狼狈的状态推断出她是在求助。
她那副样子,就像是大户人家的逃奴,更何况语言又不通。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都不会让她进门。但是那会儿秦过还年轻,容易凭着一时的冲动做事。他发现她的眼睛里好像有星辰,他看见她的眼睛,就觉得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
好在那时候他一个人住,他的父母为了让他能够安心读书,特意在人烟稀少的山中为他建筑了这间小小的书房。这里除了他以外,再没有别的人。无论她是逃奴,还是别的什么,他都能藏匿她。
所以他让她进来了,让她进了他那狭小的屋子。给她水喝,给她东西吃。她害怕他,他就做出种种温柔的神情与动作让她安心——这很费了一番功夫,因为她就像是只误闯猎场的小鹿,或是丧失了神志的疯女。
但他到底还是让她平静下来了,那时他与她并坐在那间狭窄的小书房里——就像现在这样。
想想真奇妙,那时候的那个惊恐万状的女子,现在却成为了一个如此强大,毫不畏惧的女人,即使感应到某种危险即将降临,她也只是稍微颤抖,她的面容甚至不会显露出一点忧惧的神色……他感觉到那柔弱身体之中蕴蓄着他所不了解的力量。
作者有话要说:啊……昨天见了多年没见的闺蜜,见面前很紧张,见了之后就觉得……还是可以多见见的嘛。
闺蜜是一个中学时代有过二十多个前男友的妹子,日子过得跟言情小说似的。我常开玩笑说,她结婚的时候可以开好几个前男友桌呢。
将来什么时候我要是写现言,说不定可以借用一点她的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