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浣对秦过很不满意。
分明之前说好了,今天他要见一见她悦红亭的女郎们,和她们聊聊,稍微增进一点了解,然后再从中选出各方面都适合的人。偏偏他临到了见面的时候又反悔。
不过李浣也看出他脸色不好,不知他是否生了病,心中也有些焦虑。
无论如何,也该去看他一眼。
因此,她把女郎们送出门去,看着她们坐上车子,就回转过身,到秦过的书房去找他。
此时,秦过已经换下了见客时候穿的华服,只穿着家常便袍躺在窄榻上。看见她来了,他那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笑容,他拍了拍窄榻的边沿,示意她坐在旁边。
李浣也不跟他客套,径直走过去坐下,问他:
“你怎么了?”
秦过笑道:
“昨日夜里送来了紧急公文,熬了一宿才弄完。好容易撑到早朝把事情解决了,这会儿早已经力倦神疲,什么也做不了。原本与你约定好的,如今也只好把她们打发回去。”
李浣看见他面容憔悴,知道他所说大抵是实情,心中也就不再责怪他,嘴上却不饶人:
“既然如此,好好休息一下也就是了,又叫我来做什么。”
秦过笑着看她,伸出手去拉她的手:
“有些想见你。”
他抓住了她的手,她感觉到他的手指冰凉,指腹轻轻在她手指上磨蹭着,似乎在感知她手指的形状,有点痒。
李浣低下头,看见他在望着她,平素十分强势的男人此时显出病弱的模样,看起来似乎变了一个人。他此时的形象与二十年前的那个少年重叠起来,让李浣体验到一点微妙的怀念感,让她感觉有点动摇。
但她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表现出来,她迅速地意识到这是个充满危险的想法。绝对不能把一个身居高位手握实权的右相和寻常的少年混为一谈,哪怕一瞬间也不行。她从他手中把自己的手指抽走:
“你已经见到了,”她冷酷地说,“我该走了。”
秦过有些失望地看着她,这表情让她的心软了,在走之前,她俯身凑近他,吻了吻他的前额,嗅到了他呼吸中淡淡的酒气。
她有点意外,抬起头来看他:
“你喝酒了?”
“只喝了一口。”他说,“刚才下朝之后觉得太累,就喝了一点振作精神。”
或许是为了给他的话做注释,在他说话的时候,李浣看见一抹淡红色氤氲在他的眼睛下方,给他的外表添上了一点妩媚。
李浣知道他酒量不好,就算只喝一点也很容易醉。此时他杏眼微饧,显出一副可怜的模样。李浣刚要走,他就伸手攥住了她的衣裾,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