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与盛瑢并无别情倒也罢了,宋笙妤听了,却忍不住笑出声来,忙伸手捂住,只是一双眼里笑意满满,竟似要溢出来一般。竟被两个当做后辈的姑娘闯了院子,想必他心中恼怒,却又格外无可奈何了。如今风气如此,贵女又是天之骄女、地位卓然,敢做出狂妄事来的不在少数。
宁安帝姬瞧了宋笙妤一眼,亦抿唇笑道:“福阳是骄纵了些,姐姐如今拘着她?”
“留她在家里念书,这样大了还不通文墨。眼瞧着是说人家的时候了,来日说亲时再叫人笑话。”宛和帝姬提起福阳宗姬便连连叹息,“她比九妹妹还长一岁,偏长出这么个爱玩闹的顽劣模样,真是叫人头疼。”
“二姐姐这是说笑。”宋笙妤侧头指了指她,又指向自个儿,盈盈而笑:“你我是天家帝姬,原就与人不同。姐姐的女儿身为宗室贵女,唯有她说别人的份,旁人能敢说她半句?”
宛和帝姬摇首:“便是庶民不知究竟,那些门阀贵女也不知?面上不显,背后总要提上几句。”
“世上谁不被人说,谁又不说别人?”宋笙妤笑道:“便是咱们,也坐着闲话盛亲王呢!”
三人听了,皆笑起来。便是宋笙妤,说着也觉好笑,擎着茶盏笑得发颤。
宁安帝姬因笑急了,咳嗽了两声。画楼上前扶住,服侍她吃了两口茶。她吃过茶缓了缓,这才又提及一时,言语间似有隐意。她道:“二姐姐,我倒听闻,那位盛亲王因着丰神俊朗,俊压众人的原故,上街是总不敢骑马,定要坐马车。单坐马车还不止,便是三伏天也得用厚帘子,唯恐路边少女见着他。”
“怎么不是。”宛和帝姬道,“我当日见过一回。那日盛亲王还遮着帘子呢,只是停车与人说了两句话。因车马上家徽不曾取下,倒被好些姑娘手拉手围起来,不许他走。只是那些侍卫为难,又不能伤人,又要护着盛亲王。末了回王府时,听闻身上多有青紫,皆为瓜果所掷。”
宋笙妤虽未眼见,听宛和帝姬此话,倒能想出盛瑢狼狈的模样。忍不住低着头发笑,一时又觉难为情,咬着下唇不想笑出声来。
偏容和帝姬抚上她手膀子问:“九妹妹,你低着头是在想什么?”
宋笙妤陡然抬头,面上笑意不能掩住,霎时丽色无双,艳光四射,竟令容和帝姬有一瞬恍惚之感。她道:“不过是想着盛亲王当日的模样,觉着可笑罢了。”
容和帝姬不过一问,便又道:“听闻乔大姑娘被赐婚与夏国王长子,像是近两日就要成婚,即刻往夏国去了。妹妹知道这事不知道?”
“他们素日在一处玩笑,近日不过因八妹妹病着,这才未曾出去。”宛和帝姬理了理衣上褶皱,掰着指头算了算,因道:“算算时候,左不过是这两日了。”
容和帝姬原见过乔今星几回,当下不免叹息:“难为乔大姑娘,身为庶长女,这些年过得艰难。谨小慎微这些年,偏又要往夏国去。听闻夏国与咱们这里浑然不同,乔大姑娘娇滴滴的模样,实在算得磋磨了。”
“这原是我的不是。”宁安帝姬久病在身,心有郁气。骤闻乔今星,当下落下泪来:“我们打小一块儿长大,便是凭着这份情谊,我也该去瞧瞧她。偏我身子不中用,白费我们好了这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