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阿俏!”
正在这时,一个略有些低沉的女声在阿俏耳边响了起来。
“说好了中午一起去市图书馆借书去的,你怎么丢下我一个人先出来了?”这声音很严厉,还未等阿俏搭腔,就马上接了下去,“现在的风气都成什么样了,你这点儿年纪的小姑娘家怎么能随便和陌生男人搭话?”
说话的是一名穿着女校校服的年轻姑娘,看年纪比阿俏要大上一两岁,既高且瘦,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根长长的发辫垂在脑后。
阿俏见过这个和她同班的姑娘,可令她惭愧的是,这姑娘知道她叫“阿俏”,她却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只记得这姑娘因为身高的缘故,永远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而且因为她长得有点儿……严肃,班上的同窗们大多有点儿怕她,不怎么跟她搭话。
周牧云无所谓地一抬唇角,笑着说:“敢情这位……是贵校的训导主任啊!”
阿俏心里登时有点儿想笑:周牧云说得太对了,这上来帮她解围的姑娘,总是这样一副旧式打扮,穿着朴素,每天永远板着面孔,好像外号就叫做“训导主任”,至少阿俏曾听旁人这样叫她。
可人家是来帮她解围的啊,阿俏心想,这敌友可得分清楚了。她忍了笑,也一把挽住“训导主任”的胳膊,扭过头笑道:“我这不是在慢慢溜达着等你么?既然来了咱们就赶紧走吧!”
从女校到市府旁边的图书馆有一条近路,是一条狭窄的小巷,刚好容两个人并肩而行。阿俏她们走到巷口,迅速一拐,两人脚下都很快,走了二三十米才回头张望,只见周牧云的车子正横在巷口,周牧云独自一个坐在驾驶座上,郁闷地按了两声喇叭,不见阿俏回转,终于无奈地走了。
“谢谢你啊!”阿俏诚心诚意地道谢。
“训导主任”却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说:“知道不是你的过错,可是被这样的人纠缠上,你自己也要找找原因!”
阿俏听了一怔:这话乍一听还真像是训导主任在训话。听着像是对方觉得自己哪里不检点,在教训自己,可是她仔细一想:不过偶尔在面馆里遇上过一回的人,今儿竟然就在自己的学校门口撞见了,可以说是巧合,但也太巧了一点。
阿俏这副凝神沉思的样子教对方看在眼里,“训导主任”竟忍不住“嗤”地一笑,说:“我随便说说而已,你还真当我是训导主任啊!”说着她向阿俏伸出手:“阮阿俏,我是你同班同学,不过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叫寇珍。”
“寇珍?”
阿俏听见这个名字,不免睁大了眼,盯着对方。
——这真是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上辈子,经过阿俏的一番努力,曾经令“阮家菜”一度有了起色,恢复了以往在业界的地位。与此同时,省城另一家私人宴席也开始名声大噪。
阮家号称“翰林菜”,而另一家则姓寇,因为寇家祖上是做票号生意的,后来又开了银行,因此得了个绰号叫“银行菜”,这名字虽然听着有些铜臭味道,可是菜品却着实精致,味道绝佳,可谓富贵天成,寇氏的“银行菜”与“阮家菜”一时瑜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