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两根冰凉的手指,在不经意间便触到了那一小片裸/露。
二人皆是一僵。
桓是知忙抓住被褥拉到自己身上,盖过头顶,闷声闷气道:“唔……快睡吧快睡吧。”
“哦,好。”那短暂的触感似乎一下子就让马文才适才的自在烟消云散。他也躺下盖好被子,有些拘谨地不敢动。
除了亲爹,长这么大,桓是知还是第一次同一个男人睡一张床。床明明足够大,但桓是知还是尽力把自己缩得小小的,生怕碰到马文才。
蒙头睡实在太闷,桓是知终究还是忍不住探出脑袋。习惯性地一扭头,正对上马文才的脸。
犀颅玉颊,浓眉薄唇,在暧昧的月色下更添了几分撩人的风情。
秀色可餐。
桓是知脑中突然冒出这个词,不觉脸有些发烫,忙移开眼往别处望去。
桓是知的双足离被子尚有一大截,那马文才的脚却几乎要到被子的边缘了。桓是知平日并不觉得马文才比自己高了多少,这一仔细打量才发现原来两个人的腿长差了这么多。
他好像一座小山啊。
桓是知心中叹道。
她偷偷地伸直胳膊伸直腿,目光在两床被褥之间来回跃动,好奇地估量着二人手脚长度的差距。
桓是知想起众学子在蹴鞠时,马文才曾脱过一只衣袖。她偷偷瞧过,他的肩膀开阔挺拔,手臂上的肌肉线条也甚是流畅好看。
此刻,她躺在他身边,看着他因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胸膛,忍不住想,他的另一只手臂,是不是也这样好看呢……
诶?!等一下!桓是知,你在做什么?!
你是在想象一个男人的身体吗?!
桓是知被这个念头击中,立时面红耳赤,忙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别那样看着我。”马文才闭着双眼,突然开口道。
桓是知歉然:“我吵醒你啦?”
马文才睁开眼睛,直直地看着桓是知:“我也睡不着。”
“哦……”桓是知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勇气在这样的月色里看着马文才那双朗星明目,忙摆正了后脑勺,自嘲道,“我可能在地上睡惯了……”
“对不起。”马文才说。
“啊?”桓是知没明白,“什么?”
“如果不是我让你一直睡在地上,你也不会受凉,那日遭那么大得罪。”马文才的声音很轻,却前所未有地温顺,“我这个人,自小横行惯了,不懂得顾及别人的感受。家中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朋友,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感同身受和设身处地……”
“喂,马文才……”桓是知有些不安地打断他的话,“你、你没事儿吧?”
马文才没有说话。
半晌,他才说:“巧儿姑娘现在在我府上的膳房帮活,拿马家下人一样的工钱。但是自由身。嗯,我仗势欺人,那天直接把人从枕霞楼带走了……但是我没有碰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