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犬立刻转了身,跑到赵瀚脚边摇尾打转,吭哧吭哧地喘着气,一副开心不已的模样。
段缱心中一沉。
不是因为赵瀚的来到,而是她想起了这只猎犬的名字,心中好不容易升起的一点喜爱之情就这么散了。
她交叠双手,缓缓对着赵瀚行了一礼:“见过陛下。”
赵瀚冷笑一声:“不必了,表姐既然从未把朕当过天子来看,这礼行不行又有什么区别。”
话不投机半句多,段缱也不与他分辩,微微笑了笑,敛衽道了声是就转身想要离开,却被赵瀚叫住。
“站住。不许走。”
她停下脚步,颔首浅笑道:“陛下还有何事?”
赵瀚上前几步,走到她的跟前。
他虽比段缱小上一岁,个头却要高上些许,再加上他阴沉的脸色与滚黑的龙袍,周身便散发出了几分威压气势。
他就这么斜眼睥睨着段缱,冷笑道:“在表姐心里,朕就是一个性情乖戾、喜怒无常之人,是不是?”
段缱不知他又发什么疯,只是垂眸微笑:“陛下多虑了,臣女从不敢这般作想。”
“不敢?”赵瀚冷笑两声,忽地沉了脸色,厉声呵斥,“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你们,还有其他所有人,朕都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都看不起朕,都在背地里嘲笑朕,是不是?!”
段缱只是但笑不语。
赵瀚性子素来阴晴不定,对段家人更是从来就没有好脸色,段缱早已习惯,因此见他发怒,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她的身份摆在这,赵瀚就算对她有再多不满,也只能逞几句言语威风,不敢对她有什么实质的不利,就像赵娴一样,即便妒火攻心,也只敢选在浅水边下手,怕的就是她真出了什么事,毕竟这宫中掌权的是她母亲,不是他们。
更何况比起赵娴的推人落水,赵瀚的这几句喝骂实在算不了什么,她用不着计较。
并且按照她以往的经验,只要她不多加理会,时间一久,赵瀚就会自感无趣,掉头离开。
果然,见她始终微笑不语,赵瀚冷哼着拂袖转身,却没离开,而是下到了池水边的台阶上,招呼那只猎犬:“大将军,过来。”
他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球,往水里一掷,那猎犬立刻纵身跃入池子里,划水向那木球游去。
段缱心中一冷,他这是在故意喊给自己听?见自己对他的嘲讽丝毫不理,所以就觉得自己好欺负了?
那可真是大错特错了,她可以不在乎冷嘲热讽,但是辱及她的父亲,就别怪她不留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