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晋王府的路上,谢言泽突然问道:“父王,朝廷内可有一个叫路筠生的官员?”
谢洺想了一想:“若是我没记错,如今他已入太傅门下,在翰林院为编修,为人刚正,深受太傅器重。”
看来当时的打赌,的确是他输了,他欠了她那一盏海棠花灯没有兑换。不过他们各赢了一次,都没有兑换彼此的赌约,也算是扯平了吧。
“父王,贺家与我们有什么关系?”谢言泽始终还是道出了困惑一天的问题。
“我与你母妃,曾是延之兄撮合的。”谢洺坦言,“我们虽是青梅竹马,可儿女情事总是需要有人来点破,那时便是延之兄点醒了我们,我才有勇气去追求你的母妃。”
这是谢言泽第一次听父王说起这样一段往事。他与母妃向来相敬如宾,是令人艳羡的晋王和晋王妃。因着母妃素来不喜热闹,一向幽居府内,又不爱出席皇宫的各种活动,所以鲜少有人见过晋王妃的面貌。
当贺云鸢得知贵客已经离去,而自己错过了送行,心中好一阵郁闷,对着贺延之撒娇道:“爹,你看女儿戴这个簪子好看吗?”
“好看。”贺延之点头。
贺云鸢心中打着自己的算盘,嘴上不经意地提起:“今日来的贵客是什么身份,为何出手如此阔绰?”
“是爹以前说媒的一户人家。”贺延之可以回避了晋王的身份,看到贺云鸢探究的目光,不知怎地心里竟然有些悚然。
贺云鸢不敢全信,想到今日见到谢言泽,她脸一红,语带含羞地问道:“那爹可知他家是否定了婚约?”
贺延之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看着她,几秒后,他方才领悟过来贺云鸢话中的意思。她竟然对只有一面之缘的谢言泽动了心!
谢言泽贵为世子,深受当今圣上的器重,又有赫赫战功,想要嫁入晋王府的适龄女子多不胜数,又哪里轮的上他们贺家?虽然他与晋王关系交好,也不敢妄自菲薄,与谢家攀上姻亲关系。
思及此,贺延之更加坚定了要为贺云鸢早早订下亲事。
“爹?”见他没有回应,贺云鸢推了推他的胳膊。
贺延之面色一冷:“云鸢,刚听你提到婚约,我才想起来,我与你娘已经商量着,等你及笄后,就让你嫁入秦家。秦家在京城也算大户人家,秦家公子也是一表人才,又有进士之名。等你嫁过去,必然不会受到委屈。”
“爹!”贺云鸢提高了嗓音,心有不甘道,“为何姐姐想嫁给就嫁给,而我就偏偏要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是否我在这个家,已经毫无地位,你们迫不及待将我嫁出去?”
贺延之眉头皱紧,不知向来嘴甜听话的女儿,怎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气他:“婚姻大事,父母之命,秦家对你颇为满意,早与我提了几次,我想着待你及笄,再好好商量与秦家的婚事。”
见她仍赌气似的不回话,别过头不理他,贺延之叹息:“你与小楼都是我的女儿,又何来在这个家毫无地位之说?”
贺云鸢听不进去这些劝解的话,负气离开了房间。既然爹不愿为她与贵客撮合良缘,那只有她靠自己来摆脱与秦家的婚约了。秦家虽是京城的富庶人家,只不过秦家公子她见过,又怎么能比得上宋诤与贵客那般丰神俊朗,风度翩翩?
贺云鸢对贺延之发脾气的消息很快传入了贺云楼的耳里,她放下手里的绣绷,惊讶地问了连枝:“你确信云鸢想让爹为她与今日的贵客说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