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年间,虞国盛行自由婚配,冰人便是由那时起兴盛的,为适婚男女上门说媒,促成婚事,结成连理。
贺云楼之父贺延之因促成数百对新人而被皇帝亲赐冰人世家的殊荣,从此光耀门楣,并开设了全京城最大的冰人馆。转眼贺云楼及笄之年,贺延之为其订下婚约,乃是挚交好友宋莨之子宋诤。
自宋诤成年后,便投身军营,两人约定待凯旋而归时,便是他迎娶小楼的日子。
转眼,距离宋诤回来仅剩半月了,贺云楼每日都在房中亲手绣制喜帕,沉浸在即将大婚的喜悦中。
“小姐,这鸳鸯绣得可真好看。”连枝是她的贴身丫鬟。
喜帕上的鸳鸯她绣了足足有一段日子,期待着能在新婚当日由宋诤亲自揭开。她抬头,笑得甜美:“连枝,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就快申时了。”连枝知道贺云楼每日这个时辰,都会去京城的城楼,所以在回话时已经走去里屋,为她取了披风来。
她将绣好的喜帕与喜服放在了一起,起身离开屋子:“连枝,记得别让爹知道我外出了。”
贺云鸢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叫住了她:“姐姐这是要去何处?”
小楼三岁时贺母去世,贺延之忙于料理冰人馆的事务而无暇顾及小楼,于是续了弦,希望能照顾小楼。贺云鸢便是在江氏入府第二年时生下的,成了贺云楼同父异母的妹妹。
贺云楼回眸,发现贺云鸢就站在距离自己不远的位置,目光炯炯地望着自己:“我只是在这院子里四处走走。”
“那我不打扰姐姐雅兴了。”贺云鸢朝她眨了眨眼睛,飞快地从她身边跑过,跑了一小段路后停了下来,转身道,“姐姐就要成亲了,是不是很紧张呀?”
贺云楼笑了笑:“你这丫头!”
算算日子,宋诤就该回来了。于是她每日都会瞒着爹,悄悄上城楼,想亲眼看着宋诤凯旋而归。城楼上大风四起,吹得她的粉色披风猎猎作响,她所望的西南方,便是梁国的位置。梁国对虞国虎视眈眈多时,发起过无数次的偷袭,这一次听闻是晋王世子亲自出征挂帅,讨伐梁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