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龙策随了傅龙羽进来,偷偷瞄了一眼三哥龙晴,果真是见三哥沉着脸,吓得立刻垂下目光,再跪了下去,小声道:“三哥。”
“你且起来。”傅龙晴依旧冷着声音道:“裤腿卷起来,让你四哥验伤。”
傅龙策愣了一下,还是依言站起,撩了长袍,去卷裤腿。傅龙羽探头去瞧,龙策白嫩的腿和膝盖上已是青紫一片了。
傅龙晴和傅龙羽随大哥来大理的路上时,也曾被大哥罚跪甲板之上,这种行船的甲板都由硬竹捆绑,跪在上面,硌得膝腿极痛,半个时辰下来,必定是要青紫的。
“你既会法术,怎不做法免痛?”傅龙晴虽是心疼,却也不肯表露出来,依旧冷声问道。
“策儿受罚,不敢施用法术免痛。”傅龙策小声道:“而且,策儿的法术只能疗伤,并不能免痛的。”
“总算你还知道说实话。”傅龙晴学起大哥教训自己时的口吻道:“若是敢仗着自己的本事不把家里的规矩放在眼中,看我怎么拆你的皮。”
“策儿不敢。”傅龙策又怕又委屈,眼圈都要红了。
“你的法术虽有妙用,却也难免招人猜忌,以后未奉我或是你四哥之命,切不可再用了。”傅龙晴吩咐道:“记住了吗?”
傅龙策不由犹豫,傅龙晴蹙眉:“你不愿意吗?”
“没有,策儿愿意。”傅龙策忙道:“策儿一定听三哥、四哥的吩咐,只是,只是……”
“有我和你四哥保护你,就是不用法术,也没有能伤害你的。”傅龙晴和声安慰傅龙策道:“而且你的武功不弱,你只要再努力练习,习惯以武防身就好了。”
傅龙晴不仅是怕龙策用法术招人非议,也担心傅龙策年纪小,只知靠法术取巧,推诿塞责,误入歧途。
三人从密宗圣教离开时,傅龙策曾说,他可以施加法术,让蓝慧珊忘记向大哥具笺质询之事。
傅龙晴觉得不妥,就算蓝慧珊今日忘记向大哥告状,也难保日后不会想起,况且,只能钳住蓝慧珊一人一口,却是钳不住密宗圣教上下几百人之口。
傅龙晴等人今日闯教之事,早晚会传扬出去,也早晚会传到大哥耳中。况且这事情,既然决定做了,就该准备好要承担后果。
总不成做了这么不合江湖规矩的事情,还能指望着家里的板子不落下来吧!
规矩总是规矩的,迫不得已犯了,就要做好被打的准备。况且只是挨一顿打而已,也算是密宗圣教有个交代了。毕竟不能让傅家落下仗势欺人的名声来。
唉。都说声名累人,规矩害人,可是江湖之中,便是拳头最硬,也硬不过一个“理”字,众口铄金,有时就是这么无奈,这么矛盾的。
傅龙晴拦了傅龙策再施用法术,也训责龙策行事任性,不知收敛,说好了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去救宋大哥的,结果呢,说好的计划呢……
傅家弟子奉令而行,不得节外生枝,不得自作主张,不得仗技炫耀……傅家的规矩实在太多,这么多年潜移默化的,傅龙晴和傅龙羽已是都刻在骨子里,落实到行动上,到了龙策这里就还得教。
傅龙策这个义弟,傅龙晴也好,傅龙羽也罢,其实心里是当自己家弟弟的,所以才会用傅家的规矩去要求他,毕竟他,姓傅,名龙策,和自己兄弟真是一样亲的。
傅龙晴教训龙策:“你这下可好,风头出大了,不仅是招人嫉恨了,还被怀疑是巫衣教众,还会被人怀疑傅家收留你的目的,大哥那里要如何解释?”
于是事情又回到了起点,傅龙策的能力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他的身份永远会让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