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景无语望船顶:他家主子乐忠于当小厮怎么办……
池故辛剥得干干净净,甚至还用小刀剜出了果核,递给姜盈枝。姜盈枝一见枇杷,被三哥酸溜溜枇杷支配味蕾的恐惧涌上心头,想也不想便摇头推拒。回过神来方觉不太妥当,自己那一瞬间的嫌恶好像着实明显了些。
池故辛几根长指捏着枇杷,盯着它看了片刻,冷冷的眼风似要把它穿透,忽然开口:“肖景。”
肖景一个机灵,伸过脑袋:“二爷?”
“咻”——有个橙黄色圆润物体直直飞来,正中肖景张开的大嘴。
姜盈枝震惊,方才准备的解释词也顿时抛到脑后,这这这手法!不正是我姜四制霸贵女圈的杀手锏么!
肖景被酸得腿一软,生生按捺住吐出来的冲动,万分艰难地咀嚼,热泪都被逼出一滴。好不容易咽下去,下颌已经麻木到失去知觉,他含含糊糊地说了句什么,便冲了出去。
姜盈枝庆幸地舒了口气,看这架势,今年的枇杷或许都是有毒的。不经意对上池故辛的眼,四下无人,她想问的话一句句地都翻涌上来,但又缺乏道出口的底气。无论是书里的鸦青,还是面前的池二爷,都不是交浅言深的人,对亲近之人都不见得会多坦诚,定然不喜外人过问私事吧。
她犹犹豫豫半晌,才佯装不经意地说:“不曾想这画舫是旸王府的,小时候我还见过世子呢。”
池故辛转开眼,把玩起桌上的摆件,不冷不热的模样:“哦,不认识。”虽然语调平平无起伏,却惹得姜盈枝仔细地观察他细微的表情。
这明显的假话,平静里也仿佛夹杂着不高兴。
姜盈枝语气一转,又装起天真嘟囔着:“不过……他看起来就不像好人。”何止啊!正派弟子荼白都道貌岸然令她讨厌,更不用说这个笑里藏刀的双面狐狸了!
这句话池故辛倒是听得舒心,自如地应了:“嗯,坏。”
姜盈枝却嫌敷衍,轻飘飘的一个坏字怎么够,对生死大仇、夺爱大仇需得有分分钟提刀来战的力道才行啊。
“什么坏?”谢疏掀起珠帘进来,饶有兴致地问。
姜盈枝默了一瞬,认真道:“……枇杷,酸。”
谢疏笑眯眯地捞起一颗:“这是特意叫人从岭南带的黄玉,分明是清甜的,怎么会酸呢?”他微偏了头问着,似乎是真的不解,一边利落地剥了皮,有滋有味地尝了一口,又道:“我还买了许多送人,没人说不好吃啊。”
而后一把抄起果盘,塞到身后的媛梓怀里,“你们不吃,我便端走了。”
……姜盈枝晓得三哥的枇杷哪来的了,没人说不好吃,是因为没人敢说啊。
船厢里隔开了数间房,姜盈枝所在之处类似厅堂,谢疏二人走到里间去了,隐隐人声听不分明。
交谈被打断,姜盈枝喝了口茶,又不知该如何继续了。啊啊啊真是逼死不爱说话的少女了!
等她喝了一口又一口,茶杯空了,正当她在“喝茶”和“开口”之间徘徊时,池故辛站起身:“我出去片刻。”
姜盈枝只得点头,闷坐了一会,忽然站起来,轻手轻脚地靠近里间,猫着身子倚在门上,耳朵紧紧贴着细小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