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伦·霍奇纳一直不太喜欢3307，当时吉迪恩问过他为什么，霍奇纳教官是这么说的。

“我觉得她做事情缺乏根据，理论的支撑和基于证据的推论对于一个优秀的侧写员来说是必要的。”

吉迪恩没有否认，只是叹了口气。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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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奇纳当时并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有再见到3307的可能，也没有想到他对3307会有什么本质上的改观——或许是会的，但鉴于他没什么机会见到3307了，那么现实意义上的几率还是零。

但现在，霍奇纳认为自己当初还是有些武断了。

起码，3307，lilyye，在处理案件的时候依旧缺乏足够理性的判断，但天生的那种本能还是将案件带进了正确的方向。

比如现在。

叶栗拍拍裤腿，看到了严肃的前教官、现在的顶头上司有些纠结的脸。她刚刚一直蹲着，现在乍一下站起来，腿有点发麻。

“？”

“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你会转到受害者邻居家里，去问孩子们是怎么想的。”

“现在案子还没有眉目，你就开始反思了吗？”叶栗理了理头发：“我其实是觉得受害者本身没什么好挖掘的，所以从社交入手，遇到小朋友纯属意外——不过我后来想了想，小朋友的想法比较单纯，也更直接，有时候说的话会比成年人更靠谱，所以我就问了。”

“但是儿童的证词在法律上是没有效力的。”

叶栗眨了下眼睛：“可我又不是法官。”

肌肤雪白的姑娘在暖光灯下有了一点人气，说着俏皮话的样子也比之前不苟言笑没有情绪起伏的模样好太多。但霍奇纳还是觉得古怪，没有什么理由，只是一种直觉。

“对了，吉迪恩的墓地在哪儿，我想抽空去看看。”

叶栗问得突然，霍奇纳猝不及防，整个人都僵硬了。

“你怎么知——”

“他那个性格，还能动的话就不太可能下一线。不跟你搭伴，别人也受不了他。”叶栗简单地回答：“所以要么退休要么光荣。但我猜后者的几率更大些。”

“有什么根据吗。”霍奇纳问：“虽然我这么问，但我认为你有80%的几率用‘直觉’作为回答。”

“霍奇纳教官，我们当时在培训的时候，你当时专门用一节课的时间讲了‘同化’这个概念。”叶栗瞅瞅他，勾勾嘴角：“一个人在失去重要社会关系的时候，会本能地模仿逝去者的一些生活细节，这种细节会让离开的人‘社会性地存活’，从而减轻还活着的人的悲伤。我这次一看到你，就觉得你跟吉迪恩越来越像了。”

霍奇纳的呼吸停了一下，叶栗慢悠悠地补充着。

“吉迪恩每次抽烟的时候都要先嚼一嚼滤嘴，你现在也一样。”

霍奇纳之后的沉默让叶栗有点报复性的欢乐，原因就是她终于能够反击曾经教官对她所谓“缺乏技术性分析”的评价。可她也没高兴一会儿，因为接下来，她又发现了第二个受害者的不干净。

不止不干净，简直一片脏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