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德妃将自己的表妹引荐进了宫中?”
走在她前头的是她的贴身宫女芪芪,她穿着淡蓝色的襦袄手中提着精巧别致的竹篮,将摘下的红梅投入篮中,转过头道:
“听说叫什么武落华,燕贤妃的生母与那武落华的生母是堂姊妹。”
韦妃冷笑一声不屑道:“没想到这个燕贤妃自己不受宠,竟将自己的表妹送进宫来,以为这样便能抓住皇上的心吗?”
那丫头撇了撇嘴又继续道:“听说贤妃还为此大费周章地命尚仪局编排了一场水袖舞,让武落华在上元节的宴会上表演。”
“本宫进宫多年,曾也是姿容端丽,才华出众。可这黼蔀黻纪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身为贵妃自己的女儿却要下嫁突厥。”
冰凉的寒风下,韦妃目光流露出一丝怅惘,不知觉的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的眼泪,却似乎刚落下就要被这刺骨的寒风冻结一般。红梅树下雾气氤氲,朦胧一片。
此时一个身材宽大的男子隐约中从树下走来,说道:“贵妃娘娘,与其在此喟然长叹不如想想下一步改如何做。这燕贤妃与那巢王妃和武氏皆有亲缘,若她们联手你岂不是连这么一个贵妃的头衔都保不住?”
看清了他的真实面目,韦妃嗤之以鼻道:“魏王还真是无所不在。”
李泰勾了勾嘴角,目光闪烁轻佻道:“贵妃娘娘,本王好歹也是个怜香惜玉之人,怎舍得看着你在这后廷年华老去?你既为本王做事,本王对你也应该投桃报李。”
韦妃神情一变,诧异地问道:“王爷愿意帮本宫?”
李泰拿起篮中的一枝红梅,笑的深邃:“不帮娘娘您,又怎能以示本王炽挚之心?”
仪秋宫外穆尚宫神态焦急,皱眉问着身旁的女使道:“出何事了,为何今日这司乐一个都未曾来?”
女使无奈道:“回尚宫方才还好好的,可能是因为晚上吃了生冷的东西,实在是分身乏术。”
此刻离宴会还有半柱香的时间,若皇上今日怪罪下来整个尚仪局恐怕都要牵连。
这时从不远处走来一个身穿素绒绣花袄的少女,她梳着简单的垂鬟分肖髻斜戴着一株玲珑剔透的红梅簪花未施粉黛,却眉目如画在皎洁月光下如同月下仙子,清丽脱尘。
她盈盈一笑,说道:“穆尚宫不必担忧,没有司乐我今日以琴伴奏。”
穆尚宫目光迟疑,说道:“公主,这恐怕不合礼数。”
“那罢了,本公主是不会为你们求情的,没有司乐你们便等着受罚罢。”
李凌目光冷然,摆出一副公主的架子,抬脚向殿内走。那穆尚宫怕受处罚又马上反悔,只好听从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