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灯火阑珊。李凌却仍旧留在崇文馆中背书,这时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走了进来,他手中拿着食盒,面如冠玉,目若朗星。
他的唇角总是噙着一抹温暖的笑意,如雕刻画的脸看似放荡不羁,却不经意间流露出寒剑一般的光芒。
李凌想到今日的事,赌气道:“三哥,今日连你也嘲笑泠儿,别的皇子也就罢了。我从未习过书法,这个褚遂良分明刁难我。”
李恪浅浅一笑,调笑道:“本王若是敢嘲笑妹妹,那还能屈尊给你送饭吗?”
二人围着幽暗的烛光坐下,李凌取出了食盒中的膳食,在一旁吃着。
而李恪神情专注,温而如玉为她评释着:“这是褚遂良的潭府帖。潭府下湿,不可多时。深益愦况兼年暮。诸何足言,疾患有增,医疗无损。朽草枯木,安可嗟乎。自离王畿,亲故阻越,每思宿曩,宁喻于心……魏征曾言他的书法下笔遒劲,甚得王逸少体。”
烛光将二人的身影拉的很长,李凌一时忘记自己身在何处,眼前的男子气质若兰,谈吐优雅,对她又是如此关心。她恍然地望着男子,思索着是否要将不是他妹妹的实情告知他。
李凌回过神,转移话题问道:“三哥,你可知父皇为何要将我母亲禁足?”
李恪目光淡然,说道:“你可曾见到你的母亲?”
“未曾,城阳公主说我的母亲曾是元吉之妻是真的吗?”她对巢王妃还是知道一二的,传闻她眉目如画,美貌绝伦。
李恪面色凝重,皱眉道:“泠儿,父皇不喜任何人提起玄武门之事,更不许任何人进凌云阁,不然父皇又怎会把你交给母妃抚养?”
“可是她是我的生母,不论犯了何错我都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一直被囚禁在凌云阁中。”
虽宫中不如电视剧里那般尔虞我诈,可若她回不去这个杨妃也是她值得信任的亲人。
甘露殿中,少女穿着镂金芙蓉戏蝶织锦袄,丝绸般的墨发间插着一只晶莹透亮的琉璃箜篌簪,“父皇。”
李世民笑容可掬地牵起她的手问道:“起来吧,朕命你读书,近来可有长进?”
李凌如黑曜石的双瞳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撞着胆子说道:“父皇,儿臣不知饱读圣贤书有何用。泠儿今年十一岁了却连生母都未曾见过,更不能菽水承欢。”
李世民并未发怒,他拍了拍少女的手,说道:“泠儿,不是朕狠心不让你见你母亲,而是你的母亲自玄武门之变情绪失常,怕她不能照顾好你。”
李凌仍不愿放弃,恳求道:“那儿臣可否见一眼母亲?泠儿一定不会给父皇添麻烦。”
“泠儿,淑妃她便是你的母亲,而杨氏你便当她从未存在。”
见李世民目光决绝,李凌便不敢再多言,或许终有一日他会松口,但不是此刻,只有继续获得他的宠爱方可前程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