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坐在她两步开外的曲念稚,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三姐姐,我害怕。”
曲念稚起身行至曲念容身旁,将她拥住,“你怕什么?有三叔、三婶、三哥哥和四哥哥在,怎会让你嫁给你不欢喜的人,你要相信他们。”
“可是,祖父他,祖父他······”曲念容将脑袋埋进曲念稚的胸腹,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曲念稚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道:“祖父并非一个不通情达理之人,只要到时候夏家能够主动来提亲,且三叔三婶答应了,祖父没有理由会拒绝。阿容,你遇事别急着慌张,你应该想想祖父为何会这般行事?想明白后再去想解决之法,即便没有解决之法也应该去想想最有益于自己的行事方式。”
按理来说,这些话原不该由曲念稚来说,可三婶婶性子温婉贤淑,与人为善,遇上事情喜欢退缩忍让,她对曲念容的教导也是这般。可如若曲念容以后果真嫁了夏微清,身为镇国将军府的当家夫人,这幅性子显然是不行的。为了日后不让她吃苦头,曲念稚决定,有些事还是早早教了曲念容为好。
她拍了拍曲念容的肩膀,让她在座位上坐好,曲念容抬手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坐直了身子。
曲念稚道:“比如说这次,祖父为何会一回来,在并未和大伯父大伯母商量的情况下便宣布了大姐姐的婚事?这点很容易想明白,无非是祖父一回府便知道了大姐姐这半个月来的行径,他需得尽早将大姐姐的心思打消,不让她继续下去。其次,祖父为何会为大姐姐选定宋家?这一点也不难想,我们曲家并非经年历久的簪缨世家,能够在京中占得一席之地全凭我爹在吏部官居要职,不客气说来,大伯父是比不上我爹的,但他身为长子,以后分家了曲府还需由他领着。”
曲念稚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曲念容的神色,见她听得认真,便继续说道:“大伯父的才干注定了无法走和我爹一样的路子,倒不如选择一个平稳的,对日后有利的路子。宋家虽无身居高位者,但因着宋老太爷的关系,朝廷上下都会给些薄面,人脉不小。大姐姐嫁给宋家长孙,两家联姻,宋家的人脉便会变成大房的人脉,这会成为曲家极大的助力。”
曲念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曲念稚又道:“日后遇事要多想想,想不通可以来问我,也可以去问三哥四哥,明白了吗?”
曲念容又点了点头,“我明白三姐姐你的意思了,多谢三姐姐。”她说得一脸认真,紧紧的抓住了曲念稚的手。
曲念稚回握住曲念容的双手,“明白便好。”
她从她眼中看出了坚定,甚好,也不枉费她一番口舌。
这几日里,曲念珍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她心中悲苦万分。
祖父和父亲商量了之后已经定下了她的亲事,母亲为她说项却被父亲骂了一顿,母亲不敢忤逆父亲,祖母也会听从祖父的话,没有人可以帮她,这件事毫无更改的可能。只是她心中仍旧不甘,她心悦夏公子,夏公子也对她有感觉,从他每次和她说话时她能感觉到,夏公子的目光是那样温柔,那样含情脉脉,他心中定然也是欢喜她的。
可如今祖父的专横断送了他们的未来,有情人无法在一起,这怎能让人心甘啊!
曲念珍心中愈加悲愤,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不停的落了下来,她越想越不甘,良久之后,她下了一个决定,她要去找夏公子,向他坦明自己的心意,然后两人一起努力,以夏公子的家世和人品,一定能让祖父改变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