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这样找人当盟友的?这分明是找小弟嘛。
但家康还是忍辱负重的答应了一切条件。他一回到三河,便找来最信任的心腹忍者服部半藏,流着眼泪请求他给自家孩子当介错人——谁知当剖腹正式开始后,长子痛苦的恳求介错人动手,半藏却哭着不愿意下手杀人。众所皆知,肚子被划开并不会瞬间死亡,而是会原地挣扎痛苦许久才死去,为了尽快结束当事人的痛苦,半藏身负的重任就很重要。因为这位忍者实在无法下手,家康不得不临场更换介错人——可想而知,整个过程中作为一个父亲和主君的德川家康,内心到底有多么的绝望和痛苦。
此事过后,信长认为这家伙是个听话的小弟,也就没有再折磨他。而德川家康则是兢兢业业的配合着织田家的各项军事活动,从不弄虚作假,让人一度以为他都忘了丧子之痛。
然而直到织田信长死在本能寺,德川家康就判断出羽柴秀吉的赢面应该会更大一些,便与这位老朋友结盟。再后来,秀吉统一日本,改名“丰臣秀吉”,官拜关白大臣一职,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于是德川便是更加小心谨慎的当小弟,从不搞事,指哪打哪,秀吉便也对他放下心来。
当秀吉死后,所有能够阻拦德川家康的同辈人都走了,而这位隐忍了一生的好脾气老头子,这才露出了狰狞的獠牙,以一场关原之战,彻底奠定了德川幕府三百年统治的基业。
其实目前的德川家康并不了解那个夺取了纪伊的家伙是哪块小饼干,可这并不妨碍他安抚自家盟友的暴脾气。
当德川离开院子时,他忽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抬头朝着天守阁的方向看了看——并没有人在上边看自己。
啊……大概是忍者吧。
家康没有放在心上的和其他家臣一起离开了,殊不知天守阁的某间房里,头戴乌帽子的暗堕付丧神沉默地注视着自己的背影离去。
更多的,他是在看队伍中那几个一看就不是人类的背影。
物吉贞宗、太鼓钟贞宗、蜻蛉切……还有谁?
天守阁很高,风也很大,风吹过来卷动着他的衣袍,他眼眶中的金色火焰不由得跳动了几下。
登高远望,才能明白人类常说的孤寂。
尽管记忆里关于大阪城的那场火全都是数据提前设定好的,但是只有回到这段历史之中,才会更觉得切肤之痛。
就在一期一振发呆之际,他身后忽然有个东西撞了过来,猝不及防把他撞翻在地,差点摔下窗户去。
“乱!你在做什么!”厚的声音在背后的柜子上响起,“你又撞倒了一期哥!”
“有什么关系嘛。”咬着短刀的绿色鱼骨头状的生物在地上蹦跶了两下,“一期哥又不会真的生气。”
一脸骷髅表情的一期:……
“你不要仗着自己被宠爱就为所欲为啊。”厚藤四郎无奈极了,然后他就被另一个兄弟无意中给绊得滚下了柜子。
“厚!你没事吧?”因为趴在那里所以不小心把厚给绊翻出去的平野惊慌失措地从柜子上探出一个头,朝地上查看,“呜哇……你的尾巴都摔断了。”
厚甩着自己那突兀的短了半截的骨质小尾巴,顿时大惊失色(如果看得出来的话):“真、真的诶!”
房间里其他的刀都围了过来,大家默不作声的为厚失去的尾巴而默哀,平野更是愧疚极了——搞得好像摔碎的不是尾巴,而是厚本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