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游戏的赢家自然是路湛,大伙又在公园里玩了一个多小时就打道回府。一个星期很快过去,路泽后来不怎么打电话过来了,每天两点一线往返于公司和家,应酬都没有,真的改邪归正,成了工作中的好上司,居家里的乖宝宝。
路湛看了两次定位,露出老母亲般欣慰的笑容,就没再管过路泽的行踪了。
周四统计收益,春晓高居榜首,靠一百万英镑本金进出四次,净赚一千多万美金,路湛那句“进去一千万,出来一个亿”一语成谶,简直是值得让人擦干净了放在神坛上膜拜的传奇。
路湛排在第二,赚了春晓的零头。纳兰兄弟第七和第十一,其他人稀稀拉拉依次排下去。单看起来除了个别,每人的成绩都不是特别理想,不过胜在人多,最后加起来,也有五六个亿的样子。
这五六个亿就是本金了,虽然不多,成立一个规模不大的慈善基金会还是够的,接下来会有最专业的团队来管理和运筹这笔钱,他们这群沽名钓誉的“股东”,等着学子的回报以及利滚利带来的分红就行。
“没有我帮你看一眼,这里就是你的名字了。”春晓指着那张排行榜的最末尾,是赔的一毛不剩的位置,不过没有名字填进去。
“叩谢大佬。”路湛从善如流,漂亮话张口就来,“春大佬对一一有再造之恩,一一心中敬仰犹如滔滔江水……唔!”
春晓拿面包堵了她的嘴。
周四是慈善基金会的晚宴,也是夏令营的收尾,除了这群平均年龄不到二十岁的股东,b市的商人以及政要看在纳兰家族的面子上也会来一些,会比较热闹。
管袅一早订好的礼服中午送到,几个姑娘正在化妆,还涂着面膜的路湛打开三个巨大的盒子,“哪件是我的啊?”
才化了半边眉毛半个脑袋都是卷发棒的管袅探出头来,“银紫色那件,我亲自选的,你穿上肯定秒变仙女。”
路湛哼唧一声,“我本来就是仙女。”
春晓看不得两人磨叽不停,“赶紧滚过来化妆,你要等面膜干裂在脸上吗!”
这次的成员有春晓路湛谷一曼这样背靠大山、坐拥难以估量财产的人存在,绝对不能出差错,纳兰宸订的场地既奢华又宽大,为照顾顶头几个姑娘的喜好,现场布置得如梦如幻。
路泽到的早,除了安置鲜花和糕点的工人,还没有嘉宾到场。他绕着场地走了一圈,发现还有二楼,沿着走廊是几个布置得十分舒适的包厢,介时可能会请乐团现场演奏音乐而非播放广播,这种小包厢方便嘉宾私下说事,也可以用来休息。
路泽挑了尽头的一间走进去,顺手打开壁柜一看,里面一排上好的红酒。取了个杯子自斟自饮,就此坐下等路湛小丫头来。
路泽不确定路湛有没有发觉他也来了b城,李琦明每天乖乖拿着路泽的戒指早九点跑一趟公司晚七点再跑一趟别墅,傻逼的举动让无力吐槽的她满口血,却敢怒不敢言,不过的确没有泄密。
她应该猜到他在游戏里做的手脚的,只是他人在家里,一样可以操控b城,所以不能成为他身在这里的证据。
小丫头太精,发觉了也不一定会说,估计在等他自己憋不住露馅。
小丫头肯定开了别墅那几间屋子,越是防着她瞒着她,她越要凿开了弄清楚,从小到大都这德性。让朱裴裴把钥匙卸走根本没什么用,就算路泽安了铜墙铁壁,她也能用导弹炸开给你看。
只是她看了里面的东西,却没打电话回来闹,反而安安静静回房间睡觉,还睡得死沉死沉,这个反应让路泽心底发忖,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更多的是担心她会想岔想歪。担心会出事冒着被发现然后揍死的风险陪了一夜,除了脾气坏了些没出什么大事,路泽的心落下去一半。
路泽小口抿着红酒,靠在飘窗边挑开窗帘,看到底下乐队过来安置调试好了乐器,陆续有人来了,他却一直没挪窝,反正还没人上二楼来,发现不了他。
和路湛玩得好的几个小姑娘前后脚进来,俱都打扮得艳丽动人,端的一副生活优渥举止得宜的名媛佳丽。已经越来越热闹了,却迟迟不见路湛,主人翁纳兰两兄弟也还没来。
嘉宾都到场的差不多了,主人却不在,这实在说不过去。
路泽突然想,路湛会不会根本不会来,纳兰兄弟纠缠她所以一直没出现。
这猜想越琢磨越有可能,路泽陡地站起来,有名之火眼看要燎原,正要从包厢走去,清醒一下然后着手找路湛,还没来得及从飘窗移开的眼睛的视线里,出现一道银紫色身影。
路泽看见身着晚礼服的路湛将遮挡夜风的小披风递给侍者,随即提了提裙摆,露出一只灰色高跟鞋的鞋尖,优雅地下楼梯步入晚宴场地,头低垂看路,一缕调皮的卷发从脖颈滑到锁骨。
这谁?
银紫色高订晚礼服勾勒出曼妙身材,整个后背只有两根镶嵌着碎砖的细带子,白皙通透得几乎发光的肌肤,漂亮的蝴蝶骨以及紧致的腰线,全部展露无疑,巨大的开口没入一排绢丝薄纱编成的蓬松花朵中,不然连腰眼也要看见了。
她的长发染了颜色,盘成随意慵懒偏又雍容华贵的发型,别了一朵鲜花,大约为了应景,是朵饱满的香槟玫瑰。脖子十分纤长,什么饰品都没戴,那缕头发就是最好的首饰,亚麻色衬得皮肤如珠如玉。
和路湛一起在黑暗里相互拥抱活了十年,路泽从不知道,也从没想过,重现在阳光下,被光明笼罩的路湛可以这么漂亮,惊心动魄。
在场像路泽一样看呆的人太多了,会场一时有些不约而同的安静,只有轻柔的音乐从大厅中间向四周铺陈蔓延,欢迎仙女莅临这方土地。
路湛不是一个人来的,一左一右的纳兰兄弟犹如护花使者,伸出手臂来,她就非常自然地搭了上去,带了无指蕾丝长手套的手指修长而性感,浑身上下都与平时出现在众人视野里的路湛不同,此刻的她,终于有了位于云端的路家大小姐模样。
一种与生俱来的内敛的高贵,蕴藏在大大咧咧和天真灿烂之中,但强势到能在任何需要的时候绽放光华,璀璨夺目。
“喝哪个?”仗着开场词等等各种都由纳兰宸去说,纳兰帝就没从路湛身边离开过,此刻递了两杯酒过来。
路湛挑了度数高的喝了。
纳兰帝挑眉,“还以为你都不要,会去喝果汁。”
路湛凑近一些,低声说,“从没打扮得这样好看过,高兴。”眼眸低垂,眼梢却有些眉飞色舞,格外娇俏。
纳兰帝哪里想到她还有这样迷人的模样,侍者端着糕点酒水从旁经过,他拉着路湛躲了躲,顺势将人带到怀里,手臂虚虚环在后腰。
二楼的路泽要炸了,胸口那把火瞬间就烧偏了方向。
路湛的反应比路泽的怒火蔓延速度还要快,纳兰帝还没把人完全搂住,肌肤接触不过手腕,还隔着一层蕾丝手套,路湛已经从他怀里脱离出去了,他甚至没怎么看清,路湛已经混在那帮姐妹里,相谈甚欢,他再无法插足进去。
路泽忍了又忍,路湛笑得太灿烂开心,他虽然怒火攻心,却实在不忍心这个时候下楼把人打包扛走。
毕竟生气的路湛很不好哄。
罢了,路泽抬手看了看表,再让路湛玩半个小时,这是他的极限,而且是在纳兰兄弟被人缠住没机会靠近路湛的情况下的极限,时间一到他就下楼把人接走。
路湛和春晓她们说话,已经喝了两杯酒,感谢管袅挑的裙子,又敬了一杯。路氏的大客户这时候过来,路湛陪着说两句话,又一杯下肚。
谷一曼拉了拉她,“你慢点喝,吃点东西垫一垫。”
“没事,不用担心我。”路湛摆摆手,“我总觉得今晚有道阴森的目光在看我,得喝几杯压压惊。”
谷一曼看了一圈,“哪儿有可疑目光啊?如果嫉妒和欲望的目光可疑的话,那你的感觉倒是没错。”
路湛搓搓手臂,“总觉得毛骨悚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