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提出要夏清野带着那匹石刻,去指定的地方,是一个已经荒废的乡村教堂。
夏清野向房东太太借了她的古董马车。
夜里的乡间,没有灯光,只能听见风声。
马蹄在泥泞的路上,踩出深浅不一的蹄印。
夏清野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个装着“石刻”的箱子上。
他知道,日本人并没有多在意这个宝贝,只是为了挽回他那可笑的尊严,愈是如此,愈是能看出他骨子里的自卑。
夏清野私下调查过这个男人的身世,这就是他今天去找那位学长的原因。
这个日本男人叫做石田,出生在一个商人家庭,他的母亲并没有名分,因为他是男孩,便被接回了府宅,可自幼便活在庶子身份的阴影里,他拼命想要向他的父亲证明他的商业才能,可却愈发感到父亲对于他和长子的区别对待。
马车停下了,夏清野将马儿拴在教堂前的那棵老树上,老树已经干枯了,来年春天,不知会不会发芽。
教堂的门,开了。
夏清野的步伐一步不乱,虽然在看见被绑在椅子上,被枪指着头的南风的一瞬,心弦明显被撩拨了一下,可他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己的慌乱,想起南风那一日的镇定与底气,他不允许自己丢人,给南风丢人。
日本男人的目光,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恨不得直戳进夏清野的胸膛,省得和他在此处博弈。
“放人吧,东西我都带来了,就在门口,还有现成的马车,省得你再找车了。”夏清野的语气,轻蔑得明显,可却从字面上找不出任何嘲讽痕迹。
南风虽被封住了口,可目光仍能和夏清野交流,她的眼眸,是此刻夏清野的安抚剂。
日本男人淡淡笑了,“清野先生,电话里,我们说的,可不止是那一座石刻吧。”
夏清野知道,这个时刻,正适合男人狮子大开口,因为,南风的命,握在他手里。
“你还想要什么?”夏清野倚靠在最后一排的座椅上,轻佻地扬首,看向拿着枪的男人。
“我刚才都说过了。”
“我要是说不给呢?”夏清野语气淡淡的,比直白的愤怒,更令石田气愤。
“那你可一试。”石田的枪戳着南风的脑袋,向后抵了抵。
“请便。”夏清野轻轻扬手。
“你在开玩笑吗?”石田警惕地将枪握得更紧。